第六十二天上(2月11号,周二)
或是因大雪着凉,或是因心力交瘁,我的喉咙很不舒服,测体温37.3度,是低烧。
可能是一早上都没等到我的消息,加文发信息来问,就一句,“你能不能来找我。”
我打电话给他说自己好像感冒了,害怕把感冒传染给他。他坚持要来宿舍给我送药,照顾我。“我马上过来。”他的结语短短一行,像最后通牒一张,不容我有分辨拒绝的余地。我把宿舍门打开,实在是没有力气,便躺在床上等他过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地时候,加文坐在床边对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维生素D,怎么总是在睡觉。”
他眼窝深陷,眼圈变黑有些肿胀,皮肤松弛,胡茬也没刮干净,整个人没了往日那种自信从容的不羁感,而是透露出一种碎掉之后勉强拼贴在一起的憔悴。
我撑着床坐起来,伸手摸摸他的脸,“你怎么了。”
他冲过来,环住我的腰,缩在我的怀里,整张脸埋在我的胸前。我只能看到他那乱蓬蓬的头发,伸手拍拍他的背。“我做噩梦了。”
我将他的头发一缕一缕抚平,“梦到什么了。”
他直起身子,往进坐了坐,伸手护住我的头,将我揽入怀中,“我梦见把你给丢了,好不容易终于找见了,后面跟着个巫婆,被我拼命赶跑了,就惊醒了。”他的头在我的头顶轻柔地蹭着。
为我赶巫婆的你,拼命在找我的你,是我让你太没有安全感了。
“是我不好,加文。”一滴滴泪水倏得冒出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我不是要怪你”,他抱我抱得更紧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感觉,你昨天像是在躲着我。”
莱拉的面孔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种恐惧的感觉又涌上来。这两个月以来,我身体的感觉跌宕起伏,心态和情绪也一样,斯德哥尔摩变成一个旋臂越来越大的旋涡,吸食着我的生命力。我想起离开的好朋友,停滞不前的课程作业,困难重重的工作项目,以及昨夜上演的闹剧。
加文的真诚一直支持着我,可自卑并不好治。
他陪伴在我身边,我感激都来不及,于是使劲摇头。“我昨天”,听到我开始说话的声音,他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用大手摩挲着我的脖颈,“不是在躲着你。”
听到这一句,他的颤抖停了下来,身体缓缓往后退了退,直到能看向我的眼睛,双手托住我的脸。灼灼目光里,未能言说渴望与思念统统被他盯穿。
良久,他沉默着确认,直到信任我说得是真话,直到肯定昨天我的逃避确实与他无关。他的神情突然悲恸,像是流血的伤口上突然敷上了冰凉的草药一样,在药味沁骨的阵痛中,狠狠冲上来吻我。
心里的蝴蝶在煽动翅膀,我没想到自己昨日想要坦白时迟疑地一瞬,会在他这里推开生成这样猛烈的波澜。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我根本没有机会将安慰和道歉的话说出口,加文的吻从我的嘴唇一直延伸到脖颈,每一寸皮肤都由他亲抚,咬噬,啃啮。他边亲边咬,即使我轻哼出类似求饶的声音也毫不留情。他的每一口,都在好像吃掉我的一部分一般,暴虐疯狂地发出大声的吞咽和咀嚼声来。
一番戏弄后,我筋疲力竭地靠在墙壁上,而他却把头低下去,抵在我的肩头。
像是伏罪的犯人,心有成见却不敢坚持自己的主张,他的低沉的声线在命令也在恳求,“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感觉到他炽热地呼吸落在我的心脏上,同时他的牙齿咬在我的脖子上,很痒,也有些痛。就在我马上就要疼得叫出声来的时候,加文低沉的声线传来,“说你喜欢我。”
他埋头蹭着我肩头和脖子上那片狼籍的残红血瘀,我亲亲他的头发,“我喜欢加文,我只喜欢加文一个,我最最最喜欢加文。”
他终于冷静下来,用舌头一一舔过他所造成的伤痕。再一次埋进了我的怀中。
“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了。”加文将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颊看着我说,
“昨晚回去之后我一直在想,明明口口声声说要当你的老师,可我并不知道你的喜好。
不管是第一次亲你的时候就没控制住,想要留宿在你的房间,还是那天我们在沙发上读书读到一半,就想直接给你口,或者是这周日打电话的时候甚至想和你在打电话的时候做,这些其实都不算是在尊重你,我可能无意间就冒犯到了你。相信我,我没有什么谋划,全是直觉使然,只是我的经验和猜测告诉我,你可能会喜欢这样。”
我云里雾里地听着,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他凑上前来轻轻在我的下巴上,仰着脸亲了一下,继续说,“听我说完。今天咬你,是最后一次,我也想让你这个小恶魔长长记性,以后能多把我放在心上。”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很清楚地知道,在一段权力失衡的关系里,弱者会受到多大的伤害。而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