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之舟
“好的,麻烦老师了。”
林余挂断了电话,看向躺在床上的姜折枝。大清晨的,林余本来还在熟睡,结果胥静一个电话打来,她才知道姜折枝没去学校。
手往姜折枝额头上一探,还是在烧。
姜折枝在迷迷糊糊中吞下了退烧药,掀开眼皮望见林余出房间后,面无血色从床上地坐了起来。她头疼得厉害,像是有烟花在脑子里炸开了一样,整个人也晕晕沉沉的。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姜折枝也不愿去回忆了,一想到,便恶心至极。
她打开手机,翻出和庞巷的聊天框,慢吞吞地打着字。
梵枝:我发烧来不了学校了。你一会儿能帮我看看程烬今天去了没吗?
对面回复:枝枝!你干嘛去了,怎么还不回我信息呢!你变心了!话说你怎么还发烧了啊,严重吗?
姜折枝一愣。昨晚她回家后昏沉沉地睡了,脑子里都是混沌复杂的,也忘了陈延的生日会这码事。
她抿了抿唇,回复道:对不起啊,我昨晚遇到一些事,回学校后和你讲。不严重,只是有点不舒服。
梵枝:你代我向陈延道个歉,他的礼物我会补上,很抱歉。
叹气之后,手机屏幕缓缓熄灭。房间里黑漆漆的,深色窗帘无力地耷拉在地上,压迫着清晨的微光,也像是压得人也喘不过气。
姜折枝就这么在屋里发呆了一整天。待到晚上,烧已退去,她套了件厚实宽大的羽绒服,便出门了。
庞巷观察了一天,学校里都没有程烬的影子。姜折枝便打算自己去禾川街那边看看。
此时是夜晚九点,禾川街的夜生活还没开始,但漫天的灯红酒绿也已铺张,引人沉醉。
姜折枝脸色苍白,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颓气和疲倦,走在禾川街上,格格不入。纸醉金迷之下男女亲昵,或有人蹲下醉饮,一切都如她从前见过的模样一般,人们兴欢。
她顺着记忆,摸清楚了路线,边走边注意观察了街上,没有程烬的身影。不一会儿,她来到了一家叫“迟归”的酒吧——从前程烬顶班调酒师的地方。
还未到点,气氛组都还没来,舞池里也没什么人,但在一旁喝酒等待的人也不少。趁调酒台不忙,姜折枝走过去,开口问一个男调酒师:
“你好,你认识这里一个叫程烬的人吗,他在不在?”
“烬哥啊,我最近没怎么见过他,你找他有急事吗?”
姜折枝咬住下唇,“对,我想找他。”
男调酒师叹了口气,装作有事想去泡程烬的他当然见多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自己去找找吧。”
姜折枝应了下来,自己无奈地往酒吧深处走着。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她呼了口气,浑身没劲儿般瘫在一个沙发上,闭上眼睛。
“昊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嘛,最近酒吧生意是不是翻了?”
姜折枝听见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那倒没有,只是我那难伺候得爷愿意带我学技术了。”
“十五号桌就在这儿了……诶,姑娘?”
姜折枝惊了一下,眼皮子跳开,硬是愣了几秒才发觉自己占了别人的位置。她立马站起来,一脸尴尬地道了句“不好意思”。
徐霖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灯光黯沉,他看清这女孩的脸后,错愕了一下。“是你啊。”
“你知道程烬在哪里吗?”姜折枝见是程烬的那个兄弟,便迫不及待地问了。
“……”
眼前的男人沉默几秒后,缓缓开口:“你最近别找他了吧,他谁也不见了。”
他身后的几人都露出疑问和八卦的眼神,但也不敢问。姜折枝感觉喉咙发痒,身体里有一团无名之火随时会蹦出。她扯住徐霖昊的衣袖,“我能和你单独说说话吗?”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酒吧,热火朝天。这一边一男一女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他在哪里?”少女声线沉稳中带着颤抖,再也憋不住。
室内开着暖气,丝丝热流在她脸边涌动,却像是海水在脸上拍打着,令她本就憋屈的心更躁一分。
徐霖昊默然,双眸微敛,随后声音低沉道:“他说,他不想见你。”
“我想见他,我一定要见他。”少女更加坚定。
“……”
“他最近天天颓成那个样,我也无法形容了,但作为兄弟,我也很想让他好起来,”徐霖昊轻按着虎口处,像是在沉思,“你去他家那边找找吧,他不怎么回家,但经常去楼下的便利店,实在不见的话……”
“你想想他还有什么秘密基地。”
姜折枝一愣,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谢谢你。”她弯了弯眸,故作轻松。随后,姜折枝转身而去,跑远了。
唯留徐霖昊一人于原地,他扶了扶眼镜,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