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开讲

小枫，一个风一样的男子，一个城中村的本地土著，刚在名义上结束了赤贫的生活，成功赢了遗产官司，在城市建设热潮红利下，成为一名坐拥千万资产的土豪。准确一点说，他的账面资产有9K万多，接近一个亿的小目标。但是他暂时还不能变现他的资产，因为产权证还没办下来，陷于错综复杂的拆迁纠纷——虽然他没有异议，但是不代表村里别人没有异议，所以目前他还是那个穷困的打工人，996的小码农。有着万贯家产在前方，虽然日子仍然是捉襟见肘的难，但是小枫内心阳光灿烂，加班也变得没那么痛苦了。“拿到钱我要干嘛呢，辞职吗，好像很颓废，先请个假去浪一圈吧。”小枫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嘴里哼着Linkin Park的歌，屏幕上的代码跟着他的调子愉快地蹦跶着。加班的时间缓缓流逝，9点过后，周围的同事陆陆续续地走了。小枫最近在做一个银行线上贷款项目，经理催得紧，他经常都加班到最后一个走。连续加班了好几天，小枫有点累了，遗产带来的鸡血效果有点退却，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去开窗户。开了一整天空调的办公室空气有点闷，他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夏天的夜晚，晚风习习，带来一丝海风咸咸的气息。小枫的公司在海边的软件开发园区，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海边，早下班时他有时会去海边散散步，看着海边的情侣们撒狗粮，想象着自己也牵着女朋友的手在海边漫步。但是曾经作为无房无车的IT狗——虽然马上就要有房有车，但仍然还不是，在相亲市场上优势很不明显，尽管他也有一米八五的大长腿和自认为帅气的脸庞。站在窗前的小枫正胡思乱想着，咸咸的海风气息中竟然有一点线香的味道。小枫皱了皱眉头，这里怎么会有人点香，软件园清一色的IT公司，是未来时代的引领者，充满了各种前卫元素，跟那种烧香拜佛的迷信氛围完全不搭界。线香的味道让小枫想起午饭时同事讲的办公楼的八卦历史。软件园里基本都是新盖的写字楼，除了他们公司这一栋。据说这栋楼在90年代原来是一家银行在本地的分行大楼，在当年是花了大手笔的，当地招商办本着节约至上的原则，所以在片区改建为软件园时就保留了下来，外墙和内部装修做了翻新。而那家银行仅用了十几年就放弃这栋办公楼是因为在建设软件园的前三年出了事故，银行有员工莫名失踪，几个月后办公室里散发出恶臭，物业来检查时，从墙里找到一具腐烂的尸体。在找到尸体的位置原来是个小隔间，供奉着某个神像，后来银行换了领导，要破除迷信，去掉这些神神叨叨的偶像。没人愿意去搬动神像，都觉得晦气、触霉头，领导怒了，必须清除。物业管理处的主任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结果隔天就没来上班，就此失踪，直到发现尸体那天。然后还有更劲爆的，没过几天，行长因为抑郁症从顶楼一跃而下。随着这些非正常死亡事件，银行业务也江河日下，隔年业绩更是萎缩一半多，最后总行收缩本地编制，昔日气派的办公大楼也被廉价转给当地招商办。本地人颇为迷信，都说是移走神像带来的祸。“扯淡，典型的都市鬼故事。”小枫想着，转念又想到还没到手的房子，“自家的房子要拿到手不也是要上法院拼个你死我活的，银行那个神也算是被人从家里赶出来，要报复也是该的。哎，房子，啥时候才能拿到手，到手我是先租出去，还是卖掉。卖掉还要过两年，不然个税收得重，只能先租。租的话我还要装修，随便涂一下吧。等等，所有房子都装修起来，就算一套两万，也要几十万，我到哪里去生那么多钱啊。”突然一片光明的未来暗淡了许多，小枫没心思继续熬代码了，加班那么多天了，今天早点走吧。线香味道似乎更加浓重了几分。“之前那个银行的神在几楼来着，17楼还是18楼，应该不是我们17楼吧。”小枫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转头看向办公区，发现大家都走了，他又是最后一个。纵然996习惯了，空荡荡的办公区搭配着幽幽线香，这会小枫也觉得还是赶紧回家好。“不过回家也还是我一个人，单身狗的忧伤啊。不过像我这样的童子应该不可能会遇到什么奇怪的阿飘吧。”小枫边胡思乱想着，边速度保存代码、关机走人。在小枫关灯离开后，漆黑一片的办公区角落隐隐有亮光，幽幽线香慢慢充盈满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