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赐婚的圣旨很快便下来了,魏贵妃说谢大人上书要谢瑜早日完婚,婚期便定在了半个月之后,也就是临近年底,腊月二十三那一天。
魏家的长辈们介意魏纾选了个尚书之子,但是圣旨一下,他们也无可奈何,只是他们并不看好这桩婚事,对魏纾也只能劝诫,因着婚期将近,魏家上下开始了忙碌的备婚,她们家是招婿入赘,跟平常人家的嫁女儿还不一样,所以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飞鸿楼里
“谢公子,您不能再喝了。”许掌柜拿着谢瑜刚点的一壶酒,小心的劝道。
“滚!我还没和魏纾成亲,凭你一个奴才也敢管我。”谢瑜放下手中的酒杯,已经有些醉意,他瞪着许掌柜恼怒的说。
许掌柜为难的看看谢瑜,谢公子已经连续三日在飞鸿楼喝的酩酊大醉了,每每喝醉还总是说些表妹相关的醉言醉语,恰逢魏纾今日来了飞鸿楼,许掌柜心想,他们不日就要成婚,若是让魏纾看到此情此景,终归是不好的,便好言相劝。
“许叔,不用管,让他喝,喝够了叫人把他平安送回谢府。”
许掌柜回头看,却是魏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她神色淡然,看着谢瑜就像是在看平常食客一样,交代完转身就走。
看着魏纾漠然的样子,谢瑜有些羞恼,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对着魏纾的背影大声道,“魏纾!便是你同我父亲逼着我娶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魏纾脚步顿了顿,连头都没回,又径直离开了,快到年底了,她本就事情繁多,各处的账目要仔细核对盘查,人情往来需要打点的地方更是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再加上还要成婚,她实在是照顾不了谢瑜的坏心情。
多少有些理解了为什么谢大人一定要谢瑜入赘魏府了,他就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不懂人情世故,任性妄为,不会体谅别人的一片苦心,虽有才华却担不起大任。
还是个孩子啊,魏纾心中道。
魏纾远走的身影让谢瑜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他烦闷的坐下又喝了一杯酒。
快到正午,飞鸿楼的客人慢慢多了起来,谢瑜有些头脑发昏,他不想回家看到表妹日日以泪洗面,不想听母亲的怨怼怒骂,也不想看父亲明明病体缠身,却整日在书房忙碌,像是快要燃尽的灯盏,一切事情发生的让他应接不暇,他不懂为何父亲执意要让他入赘,他隐隐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却始终摸不着头绪。
“谢兄,怎么今日又在飞鸿楼。”
谢瑜抬头看去,来人是他的同窗,杜宏畅,杜父是兵部尚书,也许是父辈的交情,平日里与谢瑜关系颇为亲近。
“是杜兄啊……来与我同饮啊。”谢瑜举杯,人已是醉了。
“谢兄不日将要成亲,这样大醉怕是不好。”杜宏畅取过谢瑜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谢兄为何要去入赘?年后开春就要殿试了,谢兄的功名不要了?”
“父母之命何敢不从,我还有何功名可谈,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谢瑜趴在桌上彻底晕过去了,杜宏畅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自从谢魏两家被赐婚,他们这些同窗就再也找不见谢瑜了,难得在飞鸿楼遇见了,他又喝的醉死过去了,连说句话也是不能。
许掌柜一直留意着谢瑜,看他彻底醉过去了,便命人备好马车,将他送回了谢府,只是看着谢府一派冷清的样子,哪里像是要办喜事,和魏家比起来,许掌柜不免的有些心疼魏纾。
终于到了婚仪当天,魏纾穿着一身凤冠霞帔,坐着御赐的婚车,一行人吹吹打打的去往谢府迎亲,也许是被周围的氛围所影响,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魏纾心底也有那么丝喜悦,毕竟成亲也算是人生大事。
迎亲的傧相是魏纾的长兄魏长林,刚到谢府门口,魏长林便已经心生不满,只见谢府除了门楣上挂了个红色喜绸,院内无一丝喜气,除了谢家本家的人,竟是连宾客也没几个,谢府的管家将魏长林和魏纾向大堂迎,谢父谢母已经在正堂坐好,魏长林走到魏纾身边,极力克制住不满,
“阿纾,这便是你要嫁的人么?他们谢家未免欺人太甚!”
“兄长别气,我早已心中有数,今天这婚是一定要结的,我们毕竟是招婿,谢家心中不满也可以谅解。”魏纾宽慰道。
魏长林虽心中有气,但听魏纾这么说,也只能忍耐。
魏纾被迎入正堂站定,谢瑜老大不情愿的站在他身边,二人正要行礼,却听一声悲泣,“表哥!”
谢瑜的表妹柳沅湘突然跑了出来,谢瑜看到表妹泪水涟涟,也红了眼眶,谢老大人本就灰败的脸色更难看了,连忙叫管家把她拉走,谢夫人面色不瑜,眼看又要跟谢大人吵起来。
魏长林见状更是气急,“你们谢家今天是要跟我魏氏结亲吗!”
“兄长稍安勿躁,”魏纾一把揭了盖头,“柳姑娘与夫君兄妹情深,夫君今日便要跟我回魏家,想必柳姑娘是来话别的,我们且等一等,让柳姑娘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