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因着朝廷没有开设海禁,所以魏纾此行一路南下,一方面是例行的产业巡查,另一方面还想看看沿途有没有什么稀罕货,番邦的洋人一直有在海港城市停靠交易的习惯,魏纾定制的路线也是一路沿海,从京城先到济州,再到扬州,杭州,最后一路南下到达闽州。
魏纾是外出惯了的人,她出门从来都是一切从简,两辆马车,再带几个好身手的护卫便可,这次带了魏绾,魏纾特意换了个宽大些的车架。
第一次出远门,魏绾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她听魏纾的安排,换下了往常的钗环衣裙,穿上了干练简洁的袍服,头发也是在脑后梳了个利落的小髻,衬着她俏丽的面容,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些闺阁小姐的娇柔,多了些英气在脸上。
魏绾牢记母亲的交代,出了门,一切都要听从魏纾的安排,行了这一路,魏纾在车上一直看书,并不多说话,只魏绾一人,掀开车帘好奇地往外看,哪怕是路边的一棵树,一朵花,都格外的不一样。
行至黄昏,她们终于到了扬州城,这一路走了大概有一个半月,魏绾有些激动,她从出生就在京城,还是第一次到扬州来。
扬州素来富庶一方,与之前经过的济州完全不一样,虽已是落日时分,但城中也还是热闹非凡,不少酒楼和茶肆已然客似云来。
刚一进城,扬州魏家的管事就已经派人来接,在车外见过魏纾后,便带着人往安排好的住处走,魏绾见状,好奇问道,“姐姐,咱们今晚宿在哪里?”
“自然是咱们自己家。”魏纾道。
“咱们家在扬州也有房产么?”魏绾问道。
“自然是有的,我时常外出,有时候在一个地方也不只待三五日,总是住酒楼也不甚方便,索性就在大一些的城镇都购置了房产,将来若是家中亲人们有个什么需要,也方便些。”
魏绾了然的点点头,又问道,”那咱们在扬州城都有些什么产业呀?”
“有两家酒楼,一家典当行,一家商行,一家米铺,一家银楼,两家书肆……”魏纾说到一半,又想了想,“大概是这些,等我见到李管事再问一问。”
魏绾一脸崇拜的看着魏纾,这些产业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但魏绾知道,能被魏纾说出来的这些铺面,必定在扬州城是很有些排面的。
到宅子门口,魏纾扶着魏绾下车,坐久了车,魏绾有些腿软,李管事已经迎在门口,平安见状连忙上前扶住魏绾,魏纾腾开手转身见过了李管事。
李管事长得白胖,憨厚的脸上笑容温和,讲话也很是斯文,是个地地道道的扬州人。
“扬州城管事李益民见过家主!”李管事行礼道,“府里这两日已经着人打扫过了,丫鬟小厮也都已经调配到位了,家主放心。”
“辛苦李管事。”魏纾道谢。
很快便有人过来牵马,魏纾带着魏绾进了府,这是个三进的院子,进了内院,果然看见几个训练有素的丫鬟在正厅摆饭,魏绾吃不惯行路上的干粮,饿了一天,稍作梳洗便要去吃饭。
魏纾要留李管事一起吃饭,李管事见状直笑,“家主才刚到扬州,今日天色已晚,车马劳累了一天,应当早些休息,公事咱们明日再谈,当心累坏了身子。”
魏绾听了也劝道,“是呀,坐了一天的车子,姐姐你的腰不疼么?”
魏纾听了也笑了笑,看向李管事,“劳李叔累了这些天,那咱们明天飞鸿楼见吧?”
“家主严重了,这都是我应尽的本分。”李管事又招手唤上来个小厮,手捧着个盒子,“家主年前大婚,恰逢小儿当时身患重病,也未能亲去京中贺喜,又多亏了家主挂心,特意为我儿寻来了神医,如今已经是大好了,小老儿无以为报,寻了些上好的药草赠与家主,还望家主不要嫌弃。”
李管事打开盒子给魏纾看,全都是些品相很好的珍贵药材,魏纾连忙道,“李叔太客气了,一片心意,我怎么会嫌弃,小时鸣能够好起来就是最好的,他那么可爱,以后还要长长久久的在你们膝下承欢。”
“是,是。”说起曾经大病的小儿子,李管事有些哽咽。
魏纾见状,连忙上前接过装药材的盒子,又道,“李叔好福气,有一双好儿子,时鸣天真可爱,时铮用功上进,我出门的时候听长松说,书院的先生又夸时铮了。”
“这都是多亏了家主关照……”李管事一片感激之心。
魏纾好一通安抚,才将李管事送走,待她坐下,魏绾才提筷吃饭,她饿得很了,吃的便也快,还要回第二碗饭的时候,魏纾阻止道,“你吃太快了,等下要不舒服了。”
魏绾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一旁的丫鬟适时的端来一杯茶,让魏绾慢慢喝,她吃好了便坐在那里陪魏纾。
魏纾吃饭很慢,称得上细嚼慢咽,她早年奔波,早已饿坏了胃,生冷刺激的东西吃不了,稍微扎实点的饭食也容易消化不动,大夫便建议她吃东西慢一些,多嚼一嚼,也好帮助身体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