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二日，沈清川如约而至，魏纾坐在已经备好酒席的包间里等着，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开口，待到沈清川坐下，魏纾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沈清川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下后，他问：“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魏纾看看他深邃的眉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好久不见。”

“原来你还记得我。”沈清川有些自嘲，他又喝了一杯，“咱们先来叙叙旧吧，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现在不想说那些。”

“不知道二当家……”

“我说过了叫我的名字，”沈清川打断道，“我不想听你叫我什么二当家，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出于黄平沧么。”

“好，”魏纾应道，“沈清川，你想叙些什么旧？”

“为什么当年要骗我？”沈清川紧紧盯着魏纾，好像想从她脸上看到些什么，但是魏纾始终没什么表情。

“我……我很抱歉。”魏纾看着沈清川执着的样子，心中难得有了一丝歉意，“关于我的名字，南絮是我小时候的名字，是因为我出生那年，风调雨顺，收成大好，我父亲在南方投产的棉絮生意蒸蒸日上，所以就有了这个乳名，只是这个名字只有家里人叫，外人并不知道。”

“我当年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报答我什么。”魏纾补充道。

“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沈清川给魏纾倒了一杯酒，“你说你家在泉州，我就一直在泉州等着，我总想着等我找到你了，就要兑现我当时的承诺，却没有想到，可能你根本就不在乎。”

“对不起，”魏纾郑重道歉，“给你造成了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沈清川看着魏纾眼中的愧疚之色，又道：“也怪我自己当时穷困潦倒，没什么值得人相信的地方。”

“……”魏纾不知道要如何说，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聊表歉意。

“还没有祝贺你成婚。”沈清川举起酒杯。

“谢谢你。”魏纾再次仰头喝下。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沈清川问道。

“我应该很出名吧，”魏纾自嘲的笑笑，“你随便打听打听都应该能知道我很多事情。”

“比如你仓促成婚？”不甚在意的笑着问。

“对呀，”魏纾自己又倒了一杯，“我和我夫君的佳话传遍整个京城。”

沈清川一时有些心塞，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过得好么？”

“挺好的，能吃能睡，身体康健，不受饥寒，再没有比现在更好了。”魏纾笑笑。

“一直都在说我，那你呢？”魏纾问道，“你当年好了之后去了哪里？”

“你走了之后，我表兄恰好前来寻我，我们兄弟二人就一起往南边来了，又因缘际会得到了些奇遇，就一直在做海上的生意，”沈清川看着魏纾笑笑，“我最早来的地方就是闽州，但是没成想没找到你，就一直一边在海上飘着，一边找你，你还记得之前又一次在杭州，嫂子和大哥一定要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么？”

魏纾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便点头应道：“记得。”

“其实当时，他们是要介绍我跟你认识，”沈清川眼里有些悲伤，“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们其实是同一个人，要是当时我去了，现在是不是会有些不同？”

魏纾一时无话，沈清川今天的样子实在让她难以招架，来之前她在心中做过各种各样的预案，强势的沈清川，无赖的沈清川，但独独没有想到是如此示弱的沈清川。对于这种十分走心的交流方式，魏纾总是没有办法硬下心肠来，她只能再次举杯，一口饮下。

沈清川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景象，看着魏纾越来越愧疚的样子，心里实际乐开了花，他刷够了好感，又见魏纾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便转到正事上来，“关于你说的合作，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魏纾抬头看他，只见沈清川又道，“只是我希望咱们这次合作，是你跟我的合作，而不是魏家和黄龙帮。”

“有什么不一样么？”魏纾不是很明白。

“我之前就说过，你一开始就找错了人，对外海上贸易，黄龙帮做不了，你只能找我，而你们魏家，据我所知兄弟也很多，你还有三个叔叔，虽然你是家主，但难免会有些不确定的因素，所以我不相信你们家，我只相信你这个人。”

魏纾可能是喝了好多酒，整个人被沈清川给绕的有点晕，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她和魏家有什么不一样，只能莫名其妙的应下来。

沈清川看魏纾答应的痛快，便也顺势道：“那咱们今天就算是初步达成合作意向了，明日我们再具体详谈合作的内容如何，毕竟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

魏纾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就点头应下，看看桌子上就没动几筷子的饭菜，魏纾心中有点可惜，他们两个人一见面就只顾着喝酒了，酒倒是喝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