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缘

珠子一转，仿佛很是新鲜，“杨大人也会来这里么？”

“熟客呢。”美人一笑，“出手极大方，只可惜，马上便要离任了。”

秦怀璧手中握着那杯酒，并未喝下去，却听到谢育生身边的女子轻轻惊呼一声：“公子，这伤……当时一定很痛吧？”

秦怀璧一时好奇，伸长了脖子望去，谢育生已经若无其事间用袖子将腕骨处遮住了，她只来得及瞄到上边一道极深极长的疤痕。

“一次途中遭遇了劫匪，被砍了一刀。”谢育生轻描淡写，“过去许久了。”

“谢兄，人说盱道难，难于上青天，我虽是盱眙人，却从未走过，是真的这么艰险么？”秦怀璧脑中勾画了那一番凶险场景，略略有些唏嘘。

“太白这诗虽做得有些夸张，却也差不离了，只是这路越艰辛，自然风景愈加壮阔，倒是值得一览。”

秦怀璧极是向往：“有朝一日，我也能去走上一走，便不枉此生了。”

谢育生坐在她右手方位，却拿眼睛淡淡将她看了看，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下次不若咱们结伴同行？”

秦怀璧笑着应允了，正说着，唱曲的姑娘调了调弦，轻柔婉转地唱了起来。

“新妇矶头眉黛愁，女儿浦口眼波秋……”

一首《浣溪沙》真正把女子深浅不定的心思唱绝了，就连谢育生也似是听得极为专注，只有孟佩一直冷眼旁观，见秦怀璧虽是安静坐着，其实心思不定，眼神四处游移，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不多时，她便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两位兄长，小弟家中还有些事，今日早些回去，不如下次，小弟做东，请两位喝酒。”

谢育生并不意外，也未挽留，待她东张西望下了楼，还在低着头，仿佛研究手中酒盅已经入神。

孟佩却懒懒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雅阁内只剩下谢育生一人，他闲闲靠在案边，直到孟佩回来，手中为琴姬而合的节拍声未断。

孟佩的表情却略有些古怪，俯下身，轻轻在谢育生耳边说了句话。

谢育生并未有太多诧异之色，只是问身边美人：“杨大人来这里，是入夜后即走么？”

“有时会留宿。”

谢育生点点头，令孟佩结了账，起身离开。

因他出手阔绰，那楼中老鸨追着两人笑道：“两位公子，下回再来。”

谢育生点头笑了笑：“必来。”

入夜，湔州水路转运使杨诚信听着时下最流行的小曲儿，漫不经心地同一众同僚聊着天，老鸨则不失时机的凑上来，低声笑道：“杨大人，您这多久不来了？特意给您留着 一 个雏儿呢。”

如今皇帝虽已亲政两年，太后却依旧权势熏天，当时将内侄派到此处，便是瞧准了湔州城水陆转运使是个肥差。

杨诚信年过四十，养尊处优着，身子倒还精壮，手里抱了个美人，却见有人凑过来，小心问道：“却不知那羡王是否好相与？”

杨诚信笑着唾了一口：“你们消息倒灵通。”他眯着眼睛想了想，“羡王我只见过几次，也不知脾性如何，只是年轻人嘛，又刚刚在北边打了胜仗回朝，骄纵些是免不了的。”

底下一溜官员提着耳朵皆听得仔细，心下各怀心思，却是在想着如何讨好新来的上司，至于这眼前这个也决不能得罪，回京之后只怕更能帮衬着提携。

酒过三巡，杨诚信便有些倦了，先去了后房。

房中果然坐着一个女孩子，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模样儿尚未长开，只是容貌已初见秀色，这种年纪的处子，风情自然尚未露出，只是腰细肤嫩，果然是按着自己的口味找的，杨诚信满意地捻须，也不多说，伸开双臂。

少女怯怯的上前帮他宽衣，服侍他躺在床上，脸颊红得几乎要炸开：“大人，我去……去吹了蜡烛。”

还未走出半步，却被杨诚信狠狠推倒在床上，他急不可耐的扯下她身上衣物，灯光下露出少女尚未发育完全的胸胛，杨诚信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揉捏下 去。

这样自上而下的角度，他能完全看清少女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却又竭力忍着，不敢表现出来……

这种有些凌虐的快感，总是令杨诚信觉得自己处在权势之巅，他正自尽兴，呼的一声，蜡烛竟灭了。

杨诚信顿了顿，一回头，却见窗开了。

这晚上并无月光，一片墨黑之中颇有些瘆人，他有些扫兴的从少女身上起身，正要唤小厮来点蜡，窗外忽然飘进一条长长的布帛。

杨诚信一愣之下，觉得那布帛有些面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那是府上已经死去的一名侍妾‘今姺儿’生前喜欢绣的锦缎纹样。

这般一想，他浑身起了疙瘩，口齿不清喊道：“来，来人……”

只是话音未全，一个白色身影已经飘在他面前，枯槁长发披散下来，手中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