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纷争

外面的天空黑蒙蒙的，滂沱大雨倾盆而下，拍打着石阶。树梢上的花凋零了一地，本来的奢华此刻也显得破碎的很。就院子里那一颗菩提树稳着身形，粗壮的枝干托着硕大的树冠，绿意勃发。

欢琼和郑宴与君庭霰对立而坐，饶水漾和薄暮则立在君庭霰身后。房门大开，刚好能看到那颗菩提树。君庭霰摩挲着手里烟雨天晴的玉瓷茶杯，听着郑宴对明天祭拜的事宜，眼神却始终盯着那颗树。

“侄儿啊……”

欢琼一声侄儿叫的亲切，一想到饶水漾便立刻改口道。

“殿下，今年雨水充沛，祖坟那里又顾不得收拾，可能有些，有些凌乱。但明日祭奠大小事，舅父和舅母一定安排妥当。”

两人略带歉意，笑吟吟的看着君庭霰。君庭霰收回目光，落在对面两人身上，慵懒的像后靠了靠，一脸无所谓道。

“薄暮，是王府主事，有什么要效劳的，舅父舅母吩咐便是。”

“殿下说的哪里话。”

郑宴有些尴尬。欢琼沉下眸子，暗地里掐了郑宴一下，郑宴吃痛，差点跳起来。饶水漾看着两人闹剧一场，出声打断。

“听说郑家有人离乡多年，不知这次可都召回？”

“这个……，？”

“这位大人，您这管天管地都管到郑家门人头上了。既然都离乡了，天南海北谁知道在哪？听着饶大人神通广大的很，不如饶大人帮着找找？”

欢琼的话语里都是不满，也不在乎郑宴快要挤烂的上下眼皮。见饶水漾不答又接着道！

“大人可不要忘了，这郑家可是王戚，有什么要紧的，君上自会做主，何须一个侍婢指指点点。”

饶水漾还没有什么变化，欢琼得意转身正准备落坐，只听见啪的一声，然后是碎裂声。等欢琼转身只见君庭霰已经起身，碎裂的正是君庭霰旁边的小茶几！郑宴看到君庭霰身上专属天家的威严，深知自己这些年忽略了什么，赶紧拉着欢琼跪下。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嘲讽和怠慢，君庭霰都没有发脾气，这次忽然需要了，欢琼也一时懵。

饶水漾伴随着那一声，心里也惊了一下。到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君庭霰反常的让人不知所措，就连薄暮都瞪大了眼睛。

“就你这几句话便获罪于天，饶大人乃是天家重臣，岂是旁人能够亵渎不敬！”

“殿下恕罪！草民这内人不识礼数，草民回去定当管教！”

“还望舅父认真悔过！”

“是，是！”

郑宴拽着欢琼飞快离开，饶水漾行礼道。

“刚才多谢殿下维护！”

“大人可与我有救命之恩，这样的事不足挂齿。”

“殿下休息吧！臣告退！”

饶水漾离开了，快速消失在走廊尽头。乌云里炸开闪电，劈开浓厚的乌云，将天空劈成两半。君庭霰的嘴巴微张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止于唇齿之间。

“殿下，要不要属下去……！”

“不用，”

“薄暮，那颗树是我母亲栽种的。这样的树月沉宫也有一棵，只不过那长势不如这颗！”

“殿下是想念钰贵妃了！”

“无时不念，无时不记。这场雨着实太大了，想必明日更加清明。”

欢琼刚被拉回房间，就发起了脾气。屋子里的东西能摔都摔了，咒骂声不断。郑宴气极，甩了欢琼一巴掌。欢琼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捂着滚烫的脸颊，眼泪婆娑且满眼怨气的看着郑宴！郑宴气不打一出来，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你竟敢打我，郑宴你要反了天了，活不了了。明早我就收拾了细软回娘家，”

“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撒泼，今日你闯了杀头的祸事，还不自知，我不打你，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分了过，你就直说，何必拿话吓唬我！”

“我吓唬你，你是在作死，他是我的侄儿，但他也是天家的王子。先天家后臣子。他若不念旧情，你我有这样富闲的日子。人家是女子，常伴君上左右。可人家官居四品，与父亲平起平坐。你有几个脑袋。”

“都是借口，”

“你以为现在的荣耀是你我赚来的吗？那是君上对我妹妹有情，更是对父亲辅助的感激，如今这两样都没了，你认为我们对苍月有什么价值？你一次得罪两个君上身边的人，你觉得我是借口吗？”

郑宴气的猛灌了一口凉茶，欢琼虽然跋扈，到也不是真正糊涂的人，自己到也能反思一二。瞬间灭了气焰，看着郑宴，放下还捂着脸的手怯生生道！

“以前来，也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谁知道，谁知道这次？”

“还敢说？我再问你，明天的事你真的办妥了？”

“当然……，当然办妥了！”

欢琼眼神闪躲，郑宴转身不想去看地上的欢琼，当然也不曾注意。叹了一口浊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