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园
回答,虽然她心底还是对沈月渠抱有一丝仁慈的幻想,但他毕竟是个成功的商人,表面再和善,内里也绝不是一团棉花。
“那您想怎么样呢,强人所难吗?您要是非要不择手段,我肯定是毫无抵抗之力的,那也只能算我命途多舛,认栽了。”汪泉觉得自己步步惊心也不为过,但是嘴上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沈月渠气结,她也知道连日来往俩人几乎算得上是朋友,甚至在某些时刻他感到似有若无的暧昧在涌动,但其实心里还是这么想他?难道是他单方面的错觉?或许是一开始的阵仗给她的印象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但即便那时候,也不过是派丁越前去谈判,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变成自己要违法乱纪,迫害良家妇女了?
他面上不动,却有些自暴自弃地猛然往前,一手从汪泉头顶慢慢滑到后颈,细细摩挲,一手抬起汪泉下巴,直直看进她眼里道:“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不喜欢我有家室,还是不喜欢我。”
汪泉内心轰然一声,不知道是因为沈月渠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因为他一针见血的提问。
沈月渠看起来斯文儒雅,清风霁月,但压迫感却很强,每次跟汪泉近距离接触,她都觉得有点招架不住,五脏六腑都在微颤。
她脑子一团浆糊,下意识反驳道:“已婚男人是全世界最没有魅力的男人,你不是吗?你如果不是那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沈月渠听着她诡辩不怒反笑,汪泉被他笑得不明所以,转头想要甩开捏在下巴上的手,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脆弱的猎物。沈月渠也不多做纠缠,松了手没忍住捏捏她的脸,细腻柔软,像婴儿的手感,起身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将来不要后悔。”
这是答应了?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将来我一定不会后悔。”汪泉昂起头,不甘示弱信誓旦旦地反驳。
“不装相了?”沈月渠觉得她变脸未免太娴熟,“你到底几岁?”
一会儿像十八,一会儿像三十八。
汪泉没有回答他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而是从包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谢谢你的书,我看完了,还给你吧。”
沈月渠看着封面上《纯粹理性批判》几个字,忽然肤浅地觉得这小姑娘很适合这个名字——又纯粹又理性又爱批判他。
他没有接,看着汪泉意味深长地说:“书读完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读懂。”
沈月渠又手往上指指道:“楼上还有,你可以随便参观,我还有事,晚饭你跟萍姨吃。” 说完就起身下楼,没一会儿听见萍姨在楼下唠叨:“一个个饭都不好好吃,这怎么行的呀!” 然后是汽车驶离的声音。
汪泉在沙发呆坐许久,感觉后颈手掌抚摸的余温仍在,脸上被捏的地方也热热的,沈月渠一走,稀薄的空气再次氧气充足,她没想到沈月渠居然这么好说话,不过,以后大概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吧。
初春天暗得早,萍姨上来叫她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对着窗外墨绿的树影发呆,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她却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而这里又太过沉静,她一时沉溺,忘记醒来。
萍姨不知道他们俩到底吵了什么,但看两个人的状态就知道怕是回来的时候就不大愉快,这下直接闹得都不肯在一桌吃饭了。萍姨上楼看到汪泉对着窗外静坐,在正对楼梯的大落地窗背景下,光线晦暗,她纤细的侧影像一幅仕女图剪影,安静又忧伤。萍姨不忍打扰又有点心疼,最终因为担心她着凉轻轻出声叫她。
晚餐只有两个女人,沈月渠不在,汪泉感觉轻松不少,言笑晏晏地跟萍姨边吃边聊。萍姨看着汪泉温柔微笑的脸庞,完全没有刚刚的失魂落魄,心疼又欣慰,这么一个懂事的好姑娘,怕是沈月渠自作主张惯了,才闹起来的。人都带到她面前,沈月渠没明说,萍姨也知道他对她是什么态度了,他们家这个少爷,能干是能干,苦呢也吃了不少,面上斯斯文文,手段和态度却都不可一世惯了,她是讲不了什么的,但是帮着哄哄小姑娘么还是可以的,何况他难得带这么一个人,以他心比天高的眼光,肯定差不到哪里去的。
萍姨给汪泉空了的碗又满上汤,道:“多喝点补补,你们工作辛苦,好好吃顿饭都不容易的哦。”
汪泉有种妈妈在自己跟前唠叨的感觉,开朗道:“我还好,您也喝,别忙着照顾我了。”
萍姨遗憾:“月渠也是的,非要这个时候出去忙,他特别喜欢这个汤的。”
汪泉有点愧疚,本来是别人家,沈月渠一走弄得倒像是她鸠占鹊巢了。
萍姨边心疼边抱怨,“平时忙得不见人影,难得见到了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忙着看手机,哦呦,不晓得忙得有什么意思。”
这点汪泉倒是没感觉,她见过他在公司走路都在一边跟人说话一边看手机的忙碌样子,但沈月渠在她面前好像从来没有过,手机没看过,也没怎么响过,弄得汪泉也忘了他是个大忙人。
萍姨见她不作声,又道:“所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