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沈月渠气结,这屋里他是一个火也不能发,丢下一句“你就让她无法无天去吧”,转身大步走了。
沈月渠一走,沈心悦和萍姨都松了一口气,沈心悦还口齿不清地说:“谢谢姐姐,我爸可太凶了。”
汪泉这会儿倒不跟他对着干了,安慰道:“他是担心你,生怕你意识不到教训,这次是幸运,下次呢?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你以后真的不能乱来了,这不仅伤身体,也伤父母的心啊。”
沈心悦乖巧地点头,萍姨在一旁心疼地问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去做了送过来。
俩人轻声交谈,汪泉却有点走神,说到父母,她倒是想起来林凡了,应该已经通知她在来的路上了,怎么教育孩子是他们父母的事情,她今天已经逾越了。
萍姨回去之后,来了一个护工,跟汪泉一起陪着。
汪泉想孩子住院肯定最想妈妈陪着,就问:“通知你妈妈了吗?她什么时候来?”
沈心悦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我妈她在太平洋小岛上度假呢,拒绝别人联系她,联系上了也不会回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但汪泉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一丝低落。
他们家好像确实活得比较分散,甚至有种强凑在一起的不熟感,但有钱人家或许这样也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资本自在做自己。
见汪泉有点尴尬,沈心悦知道自己妈跟别人妈不一样,开玩笑:“还是姐姐好,你要是我妈就好了。”
这话说得汪泉心里一咯噔,嘴上骂道:“脑子摔坏了是不是,瞎说什么呢。”
晚上萍姨大包小包地打包了很多自己做的饭菜,甚至比在家吃得还丰盛,司机和她两手都拎得满满的。沈心悦坐在病床上,汪泉和萍姨在旁边的小桌子上陪她一块儿吃,她吃得心满意足,感叹:“住院也没什么嘛,跟在家里没区别,有姐姐和奶奶陪着真好。”
话音刚落,下午气急败坏的沈月渠去而复返,讽刺她:“喜欢你就把这当家,别回去了。”
……
沈心悦当即心虚地埋头吃饭,汪泉心想,来得真是时候,专门倒人胃口。
幸好沈月渠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萍姨问他吃了没有,他摇摇头,萍姨就要让司机去买,谁知道他说:“就在这儿将就吃点吧。”
菜是够的,就是地方有点挤。沈心悦住的自然是套房,外间客厅里间病房,外面跟家里无异,一应家用设备都有,里间就是一张宽大的病床和一个双人沙发配小圆桌,沈心悦一个人吃饭无聊,就叫他们在里间一起吃,汪泉跟萍姨俩人坐沙发刚好,这会儿沈月渠要留下来,萍姨自然让他坐,自己起身去外间拿凳子。
身旁的位置凹陷下去,本来两个女人坐还宽松的沙发突然拥挤起来,汪泉尽量往旁边扶手上靠,沈月渠看她动来动去,大手从背后一捞,揽了下她的腰,“坐好了。”
汪泉彷佛触电一般,那一小块又酥又麻,沈月渠早已松手,她还不敢动弹。沈心悦在,下午又想到林凡,她一心只想跟他保持距离,却避无可避,和沈月渠肩膀碰着,腿也碰着,或许是他体温太高,她感觉自己也浑身发热。
沈心悦住院这几天,汪泉还没工作,也一直帮着忙前忙后。小姑娘跟朋友约好的满世界旅游是没戏了,沈月渠还放狠话,好好休养,养好了直接去千源实习,本来摔坏了她还挺乐观,结果不能旅游还要实习,开始愁眉苦脸。
在医院养了近一周,她坚决不肯住那了,萍姨也觉得回家照顾方便,沈心悦就出院回家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有日子养呢。沈月渠怕萍姨照顾病号辛苦,又从医院请了两个专业照顾骨伤病人的护工回家帮忙。
汪泉也复工了,只能挑闲的时候去看她,一周去个两三次,她时间不定,沈月渠又早出晚归,忙碌得很,所以汪泉一开始想着也不会怎么碰上的。
结果半个多月过去了,三次里面总有两次能碰上他,要么是她去了沈月渠在家;要么是她临时起意,但走之前沈月渠总归会回来。有时候只是说几句话,有时候是一起吃顿饭。日子过得有条不紊,宁静祥和,除了沈心悦吊着的胳膊有点刺眼,汪泉久违地觉得,生活在这个城市,也不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