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
般好看的郎君竟然是个坏人,爹说了坏人不除,就会让更多人受难,她亦无数生灵中的一员,也当出一份力。
旋即恢复,对着常朔道:
“将军,时候到了,可以攻城了。”
后面的事情就不归她管了。
那日,常朔来幽谷寻陆家,言东周□□,君王不慈,为帝不仁,而暴君的依仗,雍都,又是那般固若金汤,短短时日,他已经死伤无数将士,再如此下去,只恐便要败了,望借她陆家一些助力。
想到爹爹娘亲云游前说,若是有人破了谷外阵法潜入幽谷,为正,则倾力相助,若是邪,则将其绞杀在竹苑外藏于梅林的九曲迷魂阵中。
常朔来时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眼中尽是一派正气,言辞灼灼,想来是个正派人物。
于是她出谷那几夜前,翻出秘术中兵者篇,爹爹说这上面的东西,用得对,便是大功德一件,反之便是血流成河,害人害己,轻易不得研制。
以往她只是看来做些捕捉山野之物的小物件,更多是看农耕篇,一时有些忐忑,但是为了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她将之默在脑中,便随常朔出谷了。
她对谷外的世界有过许多畅想,然她第一次出谷便是乱世,战火硝烟,一路上她看见太多牺牲与苦难。
前锋营已经借着云梯跨过护城河,而沈宴迟的人,却因天上的木鸢所牵制,不能再将常朔的车前卒射杀在护城河。
雍都上空有备着连诛弩的木鸢,沈宴迟那方已折损十之有四,而地上的兵将们见状,更是士气大涨,将云梯架在高墙上不要命地往上爬。
已经过河的士兵,在几番厮杀后,成功占领关口出,放下了那座高桥。
只见常朔扬手示意,二十余个身形粗壮的士兵,抬着一根约二人合抱才能保住的圆木,冲着那扇漆黑城门撞去。
砰!
砰!!
砰!!!
城快破了,她松了一口气。
爹爹回来要是知道她为乱世平定出了一份力,定会夸她,不会再将她当成小孩子看,拘在谷中,不让她出去。
她想问,常朔入城后是否会善待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暴君的部下若是弃恶从善,可否放其一条生路?
可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常朔礼遇门客,善待部将,应当是个仁君才是,自会好生安置百姓。
不过她惯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
侧首正欲开口,却见常朔双目睁大,面色狰狞,眼中是布满蛛网状的血丝,神情亢奋,喘着粗气,脖颈间青筋毕露,有什么东西好似呼之欲出。
她好似感觉到冷意打了个激灵,以往与之谈说,还是颇为俊朗的将军还有这般可怖的模样。
“将军。“
无人回应。
“将军?”
她高喊了好几声,常朔都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只得朝着那处骑马行去。
“将军在想什么,想得可真出神,适才小女唤了将军好几声,将军都未曾听见。”
“是常某顾虑不周,忘了陆谷主见到厮杀场面,许会不适,常某这就遣人送陆谷主回营帐中歇息。”
“不是,小女只是想问将军,城破后,城中百姓,将军待如何处置;暴君的部下,若是归顺,将军能否留他们一命,他们也有妻儿老小需要顾及。”
常朔淡笑道:“自是善待百姓,至于暴君部下,招抚为上,灭杀为下。”
谈笑间,仁君之姿。
翌日清晨。
她便得知暴君昨夜自绝于城楼,常朔已入主太极殿。
事已了,她预计着去跟常朔辞行。
却见常朔派了人来与她说,过几日有庆功宴,要论功行赏,她皱了皱眉,她想走了,不想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庆功宴。
“唉,陆姑娘,陛下可是特地说了,您可是大功一件,要给姑娘您厚厚的封赏。”
那来传话的竟是个太监,看来宫里原来的可用之人,常朔已经用上了,只见那传话的太监,传话之时挤眉弄眼,声音尖细。
陆瑶月抓了抓有些凌乱的秀发,想着这小太监莫不是面部有疾,传话便是传话,那眼睛和眉毛怎么跟跳舞似的。
不好意思道:“厚重封赏就不必了,就让将军...不,是让陛下给小女备一匹上好的快马,和一些盘缠就行了。”
那传话太监一脸为难。
一道敦厚磁性的男声插言:“不知陆谷主可愿给孤一个面子,多留几日。”
竟是常朔,天子留人,她哪里敢不从,只得又在这处留了些时日。
这期间倒是也没生出什么大事,只是在郊外散心时,瞧见一具残破尸身正被野狗啃噬,心下不忍,给这无名之人敛了尸身。
几日后宫宴。
常朔已身着明黄龙袍,正襟坐于銮座之上,一身气势与之前又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