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上凯撒在纠缠琉月。

琉月一贯不喜在人前拉拉扯扯，可偏生纵容了那犬妖。

淮旭心中吃味，却也知不能急躁。

如今得偿所愿的占了灵兽的位置，方才好受了些。

甚至忍不住想，要是自己能早开窍几百年，就好了。

蟹汁桂鱼，芙蓉水晶虾，清汤鱼圆，蜜烤火方……

还有金秋节的酥皮火腿月饼。

琉月弯起眼眸，笑眯眯地抱住淮旭的胳膊，“阿旭，你真好。”

投桃报李，她唤出一鼎足足有九尺高的丹炉，又从乾坤袋中取出太岁，说道：“趁着我们吃饭，可以把太岁给炼了。”

淮旭颔首，将冰雪般剔透的银璃草递给琉月。

琉月身姿玉立，眉目微敛。

她的手指纤细漂亮，捻诀结印的动作更是行云流水，自里而外都蕴着一种别致的风流美感。

金色的丹炉内燃起一团青火，她与淮旭道：“阿旭，用琉璃青火炼丹，效率会比常火高上许多。下次你也试试。”

月光如水，温柔地倾洒在琉月身上，淮旭温声应道：“好。”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移开。

琉月罕见的从虚鼎中唤出了判官笔，神色认真的在炉壁上勾画符咒。

待符咒结成，耀异的紫光霎时将丹炉包裹。

她满意地拍了拍手，又将阵法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坐下来，雀跃道：“吃饭吧吃饭吧~”

淮旭记得，琉月在闭关修炼前，就已经到了无需用笔画符的境界。

他与她闲聊时问起，她坐在桃树上，慢悠悠地晃着双腿，一点也不谦虚的得意道：“除非特别重要，我不愿出任何纰漏的，其他的徒手画下便是。”

她……

从来如此，直直往人的心里钻。

浓郁的情意满到快要溢出，淮旭不自觉地攥紧手心，声音也带着一丝暗哑，他喉咙干渴道：“琉月，我想喝些酒。”

“好呀。”琉月爽快地搬出几大坛桃花酿。

这些酒，还是几百年前的存货。

它们放进乾坤袋时是什么模样，现在便还是什么模样。

用乾坤袋保存的东西，永远也不会过期。

酒足饭饱之后，淮旭白玉似的面容染上一层薄红。

他眼神迷蒙地趴在桌上，可怜兮兮的喃喃道：“琉月，你……为什么想跳下堕仙台？”

琉月眉梢微挑。

淮旭现在的模样……倒像是醉了。

他之前一直想问，一直又不敢问。

但这问题也没什么好回避的，琉月抬头望向那轮孤零零的圆月，缓声道：“阿旭，报复有很多种方式。”

“天界的种种，我已经太厌倦了。跳堕仙台，是衡量过后，能一举多得的方法，并非是全然意气。”

“我始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也还算爱惜性命。希望你也一样。”

“……那犬妖呢，他是不是与你有过渊源？”淮旭默了默，又委屈巴巴地揪住她的衣角。

提到犬妖，琉月的神情柔软下来，她沉吟着认真道：“阿旭，你应该能猜到，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此前虽没有明说过，但在你面前，也从未刻意掩藏。”

“我前世收养过凯撒，也将他一点点抚养长大。他小时候……和我很像。”

犬妖……是琉月的养子吗？

淮旭心头一窒，暗道不好。

他莫不是被醋味冲昏了脑袋，也熏花了眼。

头一回见面，便将琉月前世的养子给得罪了。

但好在琉月仰着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徐徐道：“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凯撒曾经是我的灵兽，只不过那时的他，还未开灵识。”

“这一世，他已没有记忆，我也不准备告诉他这些。”

峰回路转，果然还是情敌。

一想到这，淮旭便鸠占鹊巢的更加理直气壮，面上却乖觉的理解道：“这样啊……”

又过了片刻，丹炉内的灵药也已炼好。

银璃草有净化的效用，可使太岁变得无色无味。

琉月将淮旭揽入怀中，轻声道：“阿旭，催生狐尾时会有些难受。”

醉醺醺的狐狸不说话，只呜咽着往她怀里又钻了钻。

琉月叹息一声，将灵药给淮旭喂下，又伸手抚住契印，将自己的灵力灌注给他。

狐身骤然滚烫，淮旭的眼睛一瞬间变为竖瞳，却极力保留着理智。

终于——

新生的狐尾顺利长出。

琉月舒了口气，收回灵力，又安抚似的揉了揉淮旭的耳朵。

淮旭借着醉意，红着脸小声道：“琉月……”

“嗯？”

他又唤：“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