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之计
宫门角楼上的巡逻卫兵听到后,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心中一惊。
三皇子刀伤发作,高热不退?
听闻前几日三皇子在武场与人切磋时意外负伤,伤口深可见骨,顷刻之间便血流满地,与三皇子交手的兵士慌忙请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殿下宽厚,并未苛责,与三皇子一同前来武场的公主着急忙慌地将他拉走了。
这三皇子与四皇子来日都有登基之望,眼下三皇子因刀伤引发高热,倘若死心眼一般拒不开门,来日酿成什么大祸,这可就不仅仅是掉脑袋的罪过了!
一个卫兵道:“虽然天黑,但是那人面熟,看起来是三皇子府邸刚升任的肖总管。”
另一个卫兵又探头往下看了看,城门火把飘忽的光映着那人脸庞,火光闪过,果然是肖总管。
他俯身对肖总管大喊:“总管稍等,待小人向侍长回禀一声!”
说完,他一手持着火把沿着宫墙上的甬道朝下飞快跑去!
肖业站在冷风中等了许久,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宫墙上走过的人影,高大的宫墙上巡逻的卫兵一队接着一队,宫门边上燃着几束巨大的火把,火光撕扯着寒风,时不时发出巨大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一声沉重的开门声,巍峨的朱色宫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个全身穿着铁甲右手按着身侧佩刀的人走了出来,随着他走动,铁甲摩擦,发出兵刃相碰一般的声响。
他按着身侧佩刀,大步走到肖业面前,冰冷锐利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几眼,片刻后低沉的嗓音传来:
“你是三皇子府中肖总管,可有通令?”
“有的有的。”
肖业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掌,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符令递到他面前,符令正面是是一条四爪金龙,背后刻着几个遒劲的字——皇三子启。
宫门边通红的火光映在符令上,那符令闪着金光,落在铁甲之人的眸中。
他垂眸盯了片刻,倏然抬头,盯上肖业,冰冷的眼神毫无变化:
“三殿下情况如何?你也知晓,今日午时方下了令,宫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肖业慌忙道:“殿下右臂刀伤血流不止,此刻又高热不退,整个府中的人都乱作一团,还请侍长通传一声。”
“既然如此,那便请肖总管在此等候,本侍长去前去请示陛下,若陛下准允今日值守御医前往三殿下府中看诊,也不枉肖总管深夜在宫门之外高声请求。”
铁甲下的人丝毫不领情,将符令交还给肖业,吩咐他在此等候便准备转身离开。
肖总管匆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言语之间多番恳求:
“葛侍长,三殿下的状况尤为紧急,恐侍长传达不周贻误病情,更何况,殿下此后若能……”
他背对着宫门,宫墙上值守的侍卫看不到他此刻的动作,肖业飞快地将一个小布包塞进葛侍长袖中,暗中抓紧了几下他的手腕:
“天寒地冻的,轻的给兄弟们喝点热酒,重的那块是三皇子看重。”
葛侍长面上毫无表情,黑暗中一只手浅浅摸了一下布包,啧啧,一个轻的一根重的,分量足够!
还是三皇子上道,完全不像那个掉在湖里烧的脑子不清楚的二殿下。
他给肖业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跟着自己,肖业立刻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
二人侧身走进宫门,随着沉重的声响,宫门应声而合。
葛侍长将肖业带到宫墙下的偏房中,偏房里一片漆黑,空无一人,葛侍长拿出火绒点亮烛光,示意他暂且在偏房中等待。
吹灭火绒,葛侍长悄然握紧了右手,他盯着此刻毫无防备的肖业,心中浮起一丝冷笑。
别怪我,我也是收钱办事,谁让你们三皇子府得罪人了呢!
肖业在偏房中等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葛侍长走了进来,他慌忙迎上去问道:
“陛下可有准允?”
“今日值守是黄御医,陛下准允肖总管前往司药局,请总管随我前来。”
葛侍长说着便朝外走去,听到陛下准允,肖业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下了一半,黄御医在司药局是出了名的中立,由他来为殿下看诊自然没有什么担忧。
他心中暗暗盘算着,跟在于侍长身侧沿着宫道向前走,一抬头,心中不由得一惊。
这条路,并不是前往司药局的方向。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小路旁栽种着茂盛的松青,遮天蔽日,将宫道上燃着的火光遮挡起来。
肖业停下了脚步,轻声问道:
“葛侍长,是否走错了路?在下记得这条路并非通往司药局。”
葛侍长缓缓停下了脚步,黑暗中,身穿铁甲的人转过身,眸子中闪过一丝杀意:
“肖总管,黄泉路上好走!”
兵刃出鞘的响声在寒夜中骤然响起,葛侍长右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