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属于你
沈星煜静静地看着她,带着一丝胆怯,向她询问:“你同景竹是否……”
“沈将军多虑了,景竹只是我师弟,我对他……”
她的话音突然停止,目光落在沈星煜左手腕露出的一段棉布上:“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而已,无碍的。”
“我看看。”
不容他拒绝,云景怡拉过他的左手臂,解开他手腕处的束带,把袖口捋起的一瞬间令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整条左手臂都被棉布紧紧包裹着,有些地方渗出了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如何伤的?”云景怡推测他的伤势并不轻,不知是何种利器,只能向他询问。
沈星煜反倒笑了一下:“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是北戎人的长刀,从手腕这里一直划到了上臂,就连我的铁甲都被那种刀砍碎了。”
“不过还好,谢军医已经为我缝了针,包扎一番,除了偶尔渗血之外已经无碍了。”
云景怡放下他的手臂,声音淡淡:“你来到云灵谷,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些,告诉我这些吗?”
“并不是,阿璟,是我想要见你,无论我身在何处都想见你。”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像仲夏的晚风拂过耳畔。
“沈将军,你忘了吗,那日我随你下山前你曾答允我三个条件,如今你已经全部应允,你我之间已再无瓜葛了。”
云景怡说的狠心决绝,生怕自己会有一丝心软。
然而对面的人却并不甘心,他向前走了一步,一双眸子牢牢锁住眼前的人:
“再无瓜葛?不……不会的,你我之间怎么可能会再无瓜葛!”
“是你救回了我,是你不顾一切千里迢迢赶往北域,救回了我,为何你会说出再无瓜葛?”沈星煜的眸中闪过一瞬慌乱,似乎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情形。
“沈星煜。”
云景怡没有称呼他为沈将军,抬眸静静地与他对视着:
“我已全部恢复记忆,原来我便是宋璟,对吗?”
那一瞬间,沈星煜只觉得周身冰冷,他应该料到的,忘夕散的药效只有十年,云老谷主曾告诫过自己,阿璟的记忆快要恢复了。
只是他没有料想到,阿璟的反应会是如此淡漠。
这种淡漠令他有些担忧,甚至,心中有些胆怯。
“为何不说话了呢,是不是觉得这些前尘过往太过荒谬,我们曾订下婚约,你的父亲,堂堂镇北侯却亲手杀了我的父亲母亲。”
云景怡一步步向前,冷冷地注视着他:“虽然这一切都是我父亲咎由自取,可是,你让我如何再与你有任何牵扯?”
“沈星煜,不是所有人都信命中注定这种说法,我的确救过你,那仅仅是我身为医师的本职,而已。”
她说完,转身便要离开,手臂却在下一瞬被人牢牢扣住。
沈星煜生怕她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我不信,我不信这是你的真实心意,若你要报仇,来,把我的命拿回去。”
他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枚锋利的暗器,塞进云景怡掌心,握着她的手抵在自己心口位置:
“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生死都在你的掌控中,若我这条命能让你舒心,尽管拿去,天都城无人敢来此质问。”
这副场景与梦魇中一模一样,云景怡控制不住惊慌失措,手指开始颤抖,整个人浑身战栗。
“阿璟,如今在你心中,可有我半分位置?”沈星煜握紧她的手背,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静寂无声。
云景怡将手掌从他掌心中用力抽出,暗器跌落在地,夕阳收尽了最后一抹余晖,整个山林陷入一片黑暗,她最后看了一眼山脚下的玄衣人,强忍心痛,穿过青石桥和茂密的桫椤树朝山上奔去。
暗夜笼罩整个苍梧山,月亮不知躲去了何处,四周转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沈星煜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在无人注视的暗夜中,年轻的将领泫然而泣,重重跪倒在地。
……
苍梧山一连下了十几日的雨,九嶷河水涨了许多,鱼儿频频浮上水面换气,偶尔衔起落在水面上的桫椤花潜入水下,泛起的涟漪一直蔓延至岸边。
云景怡正在师父药房中帮忙整理书册,时不时听到山下传来马匹嘶鸣声,一时间有些心不在焉。
他竟然还未离开,不知还要在师门停留多久?
正胡思乱想着,手一歪,一叠收整好的书册哗啦啦跌落在地,吓得云景怡慌忙蹲下身,开始一本一本收捡。
云老谷主坐在一旁的长桌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早已心知肚明。
正当他想开开口,一个独臂身影走进房中,朝云老谷主低声道:
“谷主,沈将军军情在身,特意托我转告向您辞行,沈将军同时讲,最多再过数月您一直等待的消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