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盛暮的动作只顿了一瞬。
她神色如常,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开门进屋。
越淮住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沈蕊住在了她对面,赵琴则住在了她隔壁。
前脚才刚迈进门内,盛暮就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还有脸大言不惭地说是担心她。
不如直接说是担心自己从此往后少了一个好用的工具。
这间屋内的陈列和潞华山那间有些许不同,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古代背景的加持,整个房间不似潞华山一半西式一半中式哪类不伦不类的装潢,是完完全全西方古堡的模样。
雕了花纹的柱子,繁复精美的床,还有地面上铺着的印有大片花纹的地毯。
盛暮照例按了按床,床铺柔软干燥,至少现在摸起来是没什么的。
她没靠近床边,而是借着月光的照明摸索到了床边的桌子旁,坚硬的板凳上没有铺设任何的坐垫,盛暮轻轻坐在椅子的一角,手指攀附住桌边的花纹。
纵使她特意选了这间“有料”的房间,盛暮也并不是有着全部的把握。
现在的她和潞华山的她不一样,她没有修为,只能施展出一些极其简单的法术,别说和雾柏设下的那些障碍比,就连那个捉迷藏的玲玲,她对付起来恐怕都要废一番功夫。
况且副本不似剧本,她没有任意更改的权限。
更何况这个副本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此时还是一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暴虐状态。
说白了,盛暮现在和隔壁房间住着的赵琴相比起来,处境并没有好哪怕半分。
月光投洒进来的光线越发绵长,将整个房间分隔成了两半。
盛暮就站在月光之下,感受着寸缕皮肤逐渐被照亮,以及背后那双正在窥视她的眼睛。
在盛暮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大床的一角,缓缓滚落上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是雾柏的头。
端口处此刻还在不断流淌鲜血,满头长发被血污凌乱地糊了满脸。
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透过额发,就静静地看着盛暮。
月亮逐渐升至头顶,月光也如同退潮的海水般缓缓离去。
盛暮接着昏暗的遮蔽,一手伸向桌下的抽屉,另一只手则在身侧缓缓地掐了个诀。
空气逐渐弥散开血腥的味道。
是雾柏要进攻的征兆。
她很喜欢玩家在折磨中一点点精神崩溃,先是浓烈的血腥,而后是黏腻的血液,最后才是那颗飞涌而来的血盆大口狠狠咬伤玩家的脖颈。
这才是雾柏所喜欢的虐杀。
盛暮感受到自己从后脚跟处开始,逐渐又黏腻添上她的脚面。
她没有动,神识却凝得很足,全部都放在了那颗自己现在所看不见的脑袋上面。
左手已经摸到了那一把枪。
右手那道诀也逐渐成型。
就当朦胧的月色彻底被乌云覆盖住的前一秒,盛暮忽然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道厉风,她迅速转身,左手朝着黑暗的方向开了一枪,右手迅速将这道声音转移到走廊尽头越淮那间房的窗外。
这两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在那颗脑袋在半空中就被击落的瞬间,走廊尽头,越淮的房间玻璃上,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
骨碌碌——
脑袋滚落在地,脑浆和头骨碎片混着鲜艳的血液洒了一地。
盛暮微弓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缓慢地平复自己有些急促的喘息。
雾柏修的鬼道最需要鬼气,而月圆只是,恰好会是鬼气最为浓重的时候。
因此脑袋通常会选择这个时间发起进攻。
盛暮吸收了部分的鬼气,在身体内急速地将其转换为自己可使用的灵力,在开枪的瞬间又立马收补到这道声音,并用传音诀将其全部转移到了越淮窗外。
这样一来,明天就算大家怀疑,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物证明确指向越淮,而人证却只有雾柏。
至于雾柏……
想到雾柏,盛暮忽然不合时宜地松了口气。
这个状态的雾柏是完全黑切黑的状态,看着玩家自己闹内讧起纠纷,她不推波助澜一把已经算好的,必然不可能站出来说明事情的真相。
杂乱的呼吸逐渐平复。
盛暮扶着桌子站起来,将那把枪放回远处。
这个点卫生间不出水只流血,盛暮缓了口气,耗尽体内最后一丝灵力用了个最为简陋的除尘术后便仰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夜无梦。
再次睁眼,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阳光已经照到了盛暮脸上,她快速环顾了四周,地板上的血迹已经被她清丽干净,雾柏自己也将自己的脑袋回收,一切的一切都和她进来时没有两样。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