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的。是以,陆午他不得不多嘴。
等老七回来,他问,“师兄去看小师妹了?”
老七一直被指挥得团团转,此刻坐下来狼吞虎咽,口齿不清地回他,不然呢。
陆午忧心着,“大师兄下手不狠吧——”
狠——
余鸣在刨饭的间隙翻了翻眼睛,回想了一下,说,“他不让我看,说待会儿有点血腥,让我出来了。”
哎呦,那可麻烦了。
陆午连忙跑到了后院,大师兄的房间在最里,他去看之前也疑心自己有点鬼祟,可万一大师兄弄那只邪祟不小心伤到小师妹,可有点对不起她。
隔着门窗,他侧着耳朵听了一下,当真听到了一声很痛的惨叫,好似师妹受到了天大的折磨。陆午没这个胆子闯门去解救花铃,眉头紧皱了一下,忽听得师兄说,“好了,出来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呢,陆午还没想明白,大门一开,响声中,唐枕手上攥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那东西带着一股腥臭,怎么!他连忙退后了一步,这只邪祟不过才缠了一天就生出实体寄居在小师妹身上了?
他忍住了作呕的冲动,那邪祟不过小孩拳头一样,在唐枕的手里发出极是虚无的惨叫声,他走出来时斜了陆午一眼,那一眼,颇有点复杂。
这邪祟并不是今天才缠上花铃的,日日夜夜,起码寄居了半年之久,小师妹总是恹恹的,便是被这东西吸食了精气神,他们居然就没发现不对劲?
陆午想解释,可到头来还是一句技不如人。同样拜在师父门下,大师兄就好似无所不能,他呢,也许只比老七多懂一点,在大师兄面前,还是什么都算不上。
他眼里霎时冒出了一点愧意,唐枕处理了邪祟,洗了手回来,看见陆午还站着,便道,“帮个忙。”
原是要布阵,师父在时,也试过布阵除邪,可要么是时日不对,要么是东西不齐全,总是差了点火候。道观敬三清,虽是天神香殿,然而天神却不拘于木雕泥塑上,总有些野妖来占地方。
唐枕大约是觉出小师妹的确容易吸引些邪祟,因此想布个阵防一防。
陆午跟着他出去,脚下慢了两步,被一句催促得立刻不敢心虚。
唐枕说他,“学了这么多年只要不是整天混日子这点小事应当能帮我做,我走了十年,小五,你还没长大?”
陆午来时也才十岁,那时大师兄就是现在这样。他想说我是长大了,可你是一点都没变老。
肩上蓦然被拍了拍,唐枕看起来没用力,他连忙扎稳了一下,才没被这狠心的师兄撂倒。
“唉。”陆午习惯性地摇头,失笑,说,“师兄,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么厉害,那么关心人。
才这么小,等他一个个拿着桃木钉摸索阵仗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大师兄根本就是找他来干活的吧!哪里错了一点大师兄也不好好提醒,单身在他后面掐着嗓子咳嗽。
他一咳,陆午的手就一抖,“这这对了吧师兄?”
唐枕蹲下来,貌似很和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末了那只手落到他的耳朵上,他被拧得差点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啊——!”枉他平日里做出一副老成端庄的做派,现在都在这声杀猪般的喊叫中破灭了。
“该!”
余鸣听到了,就忍不住冒出满脸喜色。小五平时总是端着,总把自己当做师父的化身,问他什么有时还不乐意说,就觉得他笨听不懂一样。现在好了,被大师兄教训了。
大师兄教训人的手段余鸣是知道的,所以他在悟出自己没有半点修炼的悟性之后,他就干脆的放弃了,一心一意地做自己该干的。师兄不来,他也是在这里干活,可心里到底是没底,总觉得他们仨不是外面那些人的对手。师兄来了,余鸣还是在干活。但就觉得有底了,踏实了。
有师兄在,好像天塌下来也不用怕。
余鸣在灶房里感慨,这一时间,花铃却幽幽转醒了。
窗外黯淡的颜色,是天黑了,天黑之前,她隐约记得自己躺回了床上,这床却好似不是她的床。床上被子冰冷的,仿佛多年没有人躺过。
她闭着眼睛,耳朵里只听见一把很年轻的声音在说话,先是咦了一声,而后叹了一下,那手从她的眉心滑过,最后落在她的脐下三寸,她能觉得肚腹处有一团东西,在左右支绌地躲藏着,撞得她恶心想吐。
那东西不像是一团气,已然成了形,不知道怎么跑到她肚子里来的。大约是想藏进她的心窍,可那平安符灼热,逼得那东西不能上去。她觉得自己的肚子上有只手,轻轻地按揉,没过多时,她胃里涌出一股恶心,猛地吐出了什么脏东西。
嘴唇上覆着一只手,那脏东西落在那只手里,发出细细的尖叫。花铃好似死里逃生,也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唇边黏糊糊,有张干净的帕子把她的下巴擦了一下。
花铃醒过来时,那张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