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眼(上)
失了。然后她就这样消失于空气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接下来俞以柔听见舍友的呼唤,在不远的地方舍友就这么出现。她们两人面面相觑,俞以柔说:“哎,我就低头系个鞋带就找不到你了哎。”
舍友低头看看她今天穿的豆豆鞋,两人什么都没说,就手牵手回去了。躺在宿舍的小床上俞以柔还一脸懵逼,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第二任院长夫人就这么消失,或者说下去了?算了算了,不找自己麻烦就好。俞以柔一个翻身把被子拉到脖子下面,没两分钟就睡着了。不得不说,这姑娘心态真不错,很淡定,很稳重,很……没心没肺。
行吧,反正这第二次遇鬼,也算是有惊无险安然度过了。
第三次撞鬼,说来也是可怜。那是历史系的一次暑期实践课程,老师带他们参观一个考古现场。那是挖掘工作已经进行了大半,他们来现场参观实习,说白了跟打白工也没多少区别,考古队省了一笔钱,他们多了一次实践上手的机会,各取所需,彼此满意。
俞以柔分配到的任务是在墓室里,她一进去就僵在门口不想动了,带队老师还在介绍,这个墓室是抢救性挖掘,因为之前有盗墓贼抢先进去了,不知道盗墓贼拿走了多少东西,他们进来的时候,通道和墓室里还残留着鲜血,有一具尸体倒毙在棺椁旁边。应该是自相残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考古队工作的人没少见这些,大家都很淡定。
俞以柔欲哭无泪的看着一个脖子上一个大口子,脑袋歪在一边,几乎要倒折到背后的魂体浮在她老师背后,带着哭腔问老师,“老师,那个盗墓贼是脖子被人砍到死的吗?”
老师很诧异,“咦,你之前看新闻吗?我记得新闻只是说有盗墓贼死在墓穴,你怎么知道真实死因的?你家有人是警察系统的?”
俞以柔看着那个魂体放弃老师,改向自己的方向飘过来,一边飘过来,一边还试图把脑袋扶正到脖子上。但豁口太大,稍微一移动头就东倒西歪。这个场景有点恐怖,又有点滑稽。硬生生把俞以柔吓出来的眼泪给憋回去了。
然后她无视魂体,按照老师的要求工作一整天。晚饭后借口去散步,这才找了个河堤,一边在口袋里握着姥姥给自己求来的护身符,一边对跟了她一整天的魂体说话,“这位大哥,你究竟想怎么样吗?你说你说你快点说好不好,我真的不是那么有空啊。”
“呃,小姑娘你胆子真大,我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想请你帮个忙,给我家人传个信的事,”盗墓贼的魂体倒是意外的老实,他已经放弃扶着自己的脑袋了,天知道声带气管都被割断的他,到底是怎么发出声音的,“我在家门口的老树下埋了点东西,你把这件事帮忙发到我爸的手机里就行了,我老婆生下我闺女就没了,我现在也回不去了,我留下的东西要是交不到我爸妈手上,他们怎么办啊,我闺女怎么办啊?我闺女还想参军的啊。”
俞以柔有点情商偏低,这种时候她没有安慰人家,反而一本正经纠正对方,“大哥,大哥你别哭啊。哭也没用。你闺女反正参不了军。我听说参军,不管是义务兵还是考军校都是要政审的,你有犯罪记录在那里,你闺女一定……呃……可能大概估计应该是通不过的,不过你死了是否还会有影响,我就不知道了。呵呵,可能……看到时候的具体情况吧。”
说到后来,俞以柔反应过来自己眼前的不是普通的人,而是鬼,但她的话也说完了。倒是这个鬼大哥彻底无语了,他都不知道这个这么没眼色的姑娘是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她这么说话以前没被人打吗?
明月清风,疏朗夜空之下,一人一鬼相顾无言,彼此都很尴尬。
第二天一早,俞以柔请假去离挖掘地较远的县城,买了张不记名的手机卡,按照鬼大哥提供的号码把信息发过去。发完之后,鬼大哥只是给她鞠三个躬,每次弯腰时,俞以柔都担心鬼大哥把他的头甩出去。然后盗墓鬼就此消失。俞以柔的第三次撞鬼的事迹,也画上一个圆润的句号。
大三的时候第四次遇到鬼,这次是在帮导师跑腿送资料去艺术系的舞蹈大楼时遇上的是一个为情所困,最后跳楼的师姐。她前前后后跟了俞以柔三个月,天天围着她哭。哭得俞以柔都快跟着一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