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意孤行

么也阻止不了蔓青消逝的速度。

直到那抹青翠光线不再亮起时，蔓青已经化作初晨最随处可见的一缕清风。

风临泪湿衣襟，哭得不能自抑。

子羡张皇失措，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只能苍白地一遍遍说道：“大哥！蔓青是妖！她是妖！”

一时冲击太大，风临已然有些理智不清，她跪着挪到子羡面前，扯着他的衣摆，满眼通红地求他，“子羡，我求求你，你想想办法救救她！好不好？你们上古神族一定有秘术的对不对？救救她！救救她！”

子羡捏着她的肩膀，似是想唤醒她，他急切地说道：“大哥，你清醒一点，她是妖，不能救！也救不了！”

“不是的，她是蔓青，她是蔓青！”风临歇斯底里地吼着。

子羡紧紧搂住她，竭力安抚她道：“大哥，你听我说，蔓青真的是妖，我没有骗你。她是妖，她会害死你们所有人！”

“她不得不死，凤族不能再步凰族的后尘了，我也绝对不可能放任她祸害你。”他捧着风临的脑袋，倔强又强硬地盯着她的眼睛。

风临颤抖着，惊恐地看到了子羡身侧的那柄剑，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一切，她吼道：“是你！逼死了她？！！”

子羡百口莫辩，只能道：“她是妖，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望着风临那双愤怒的眼睛，说出口的话不自觉都颤抖了起来。

“就因为她是妖，你就要杀死她？她做错了什么？她害过什么人？她甚至连羽界都从未踏出过！”

风临猛地推开他，她狂暴地吼着：“子羡啊，你也才刚刚踏出天外天，你觉得她一个从未踏出过羽界的人能做出什么恶事？你说啊！你说！”

“或许她从未做过恶事，但她是妖，这便是她最大的罪孽。”

风临狠狠甩了子羡一巴掌，“是妖便该死吗？是妖便该死？”

子羡没有闪躲，只是满目猩红地嘶吼道：“若今日她不死，凰族的悲剧只会在你凤族重演，我宁要她死也绝对不要你死！”

风临不停捶打着他，他皆不闪躲。

她朝他吼道：“是谁灭了凰族满门？是上古神族！没有上古神族，凰族便不会被屠族，我羽界也不必看人眼色、卑躬屈膝、苟且偷生！”

风临的话说得很重，子羡满眼通红，心如刀绞，凰族被上古神族屠族一事确实是事实，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他只能抓着她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可风临却忽然从他身边猛地弹飞出去。

“风临！谁许你对少君如此无礼？”

风无涯一击将风临打离子羡身侧。他感到琼池异动后便急急赶到琼池，可谁知一来便见如此场景。

他走到子羡身侧，急着问他：“少君，您没事吧！”

子羡没有理会风无涯，他冲上前去想要扶起风临，可风临却推开了他的手。

他顿时害怕极了，恳求道：“大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原谅我这一次一意孤行好不好？”

他眼中不断闪现着瀛洲那时的画面，一幕幕都刺痛他的心，“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风临自己爬了起来，缓缓站直身子后往后退了一步，无力道：“最后问你一句，若我是妖，你是不是也会亲手杀了我？”

很久很久，子羡都没有回答她。

她仰面笑了笑又垂头痛哭，自嘲地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便不该觉得你景昭还是当初那个子羡。”

子羡闻之，朝她伸出的手缩了回来，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风临！”风无涯远远呵斥着风临，“少君替我们铲除了妖孽，我们应该谢他才是，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风临想要反驳，但是忽然之间嘴巴怎么也张不开了，像是受了某种禁制。

风无涯又赶着去和子羡道谢，但子羡整颗心只在风临身上，丝毫没有理睬他。

最终他只能将风临带走，免得她又生出什么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