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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堵在自己家门口。
虽然眼前这个把她堵在自家门口的是看守她家门口的。用人族的话讲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可惜来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夜昙没来由得感到心虚。仿佛她是个心怀不轨被人抓包的贼。
这也太丢脸了,她真的很不想承认。
在他目光如炬的注视下,夜昙只能闭上眼睛咬牙转过身来,默默地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
来人越来越近,自夜昙的头顶上投下一片阴影将她一整个笼罩其中。
越想越气,她可是在自己家的门口!
“我认得你,我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拦着我?”
先下手为强,绝对不能把主动权交给别人。夜昙鼓起勇气把准备好的词一股脑地喊了出来,好让自己摆脱这种莫名其妙被抓包的心虚感。
“昙儿……我就知道是你。”少典有琴失神了一刻,随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了捏夜昙粉嫩的脸颊,滑嫩的真实触感终于让他确定了这不是幻觉。
夜昙没想到这突起的转折,这方才气势汹汹地神君突然捏了捏脸,然后一把拥她入怀。害她准备好的腹稿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出师不利,随即她被一双铁臂禁锢住差点喘不上去。这是神族什么新的惩罚人的方式嘛?
少典有琴激动之余意识到他太用力了,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夜昙。他的手指抚上她被磕红的额头,刚才他来得急,她该有多疼啊?
“疼不疼?”少典有琴心疼地摩挲了会夜昙的额头,随后挥手施了个法诀。
“诶,不疼了。”夜昙惊奇道,伤口处原来火辣辣的疼地方现在清凉了许多。她好奇地戳了几下后终于正眼打量起眼前这个拦住她去路的神君。
浓眉大眼,丰神俊朗。一看就是出身神族为人正派的神君。
“我认得你,你是守护地脉紫芝的玄商神君。我是浊花花灵,你……”
少典有琴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复杂,混合着许多难以言表的情绪。
“你不能对我怎么样……”夜昙被他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自然这底气也随着音量越来越小。
果然……她不记得他了,曾经的昙儿看向他的眼神里是满满当当要溢出的爱意。现在的昙儿,眼神天真无邪看向他的眼神也只是打量和好奇。
像是个年龄尚小的雉儿。
少典有琴压下复杂的心绪,背过身几次深呼吸后。
重新面向夜昙解释道,“我既守护地脉紫芝,当然不会对你怎么样,更加不会伤害你。”
“浊花花灵,”他定定地重复了一遍,随即恢复了正色又问,“你趁着我不备,是想要去哪里?”
夜昙没想到这么快拐到了正题上,“我……我是浊花花灵,不是你们看管的囚犯。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着说着夜昙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也开始有了些质问的语气来。
想起上次自己从神界匆匆而回,浊花却不知去向。
想来是不止一次。那种无措害怕永远失去的感觉他铭记于心再也不想体验了。
“本君看管地脉紫芝,”少典有琴端起了曾经做神君的架子。新生的昙儿如同雉儿,对世界新奇无比,只求
他以神君的威严能暂时吓唬住她,让她安分一些好听他的话。
“自然要对清浊双花的安全负责任。”他忍住拥住夜昙的冲动,正色道。
不远处,紫芜带着食盒款款而来,里面是按照灵璞祖师的药方炖好的安神灵药。
“嫂嫂,你要是心疼兄长就早日归来吧,我们真的很想念你。”紫芜想起近几日兄长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心疼得不行,当日归墟夜昙献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情爱二字真是让人甜蜜时忘乎所以,痛苦时煎熬难耐啊!谁让他们都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紫芜神游天际,一会皱着眉摇摇头叹息,一会又低下头笑出声来。思绪交杂时抬头望见兄长和一女子正在纠缠,地脉紫芝伞大如盖,风一过树影簌簌倒是一幅如画的场景。
兄长为人正派绝不会与除嫂嫂之外的女子纠缠不清,紫芜正想走近看清那人的脸。福灵心至,她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只见夜昙正掐着腰冲着少典有琴吹胡子瞪眼睛。兄长则是背对着他看不到他什么神情。
竟然真是嫂嫂!前几日沉渊三殿下嘲风和兄长都说自己见到了青葵夜昙两位公主。众人差点以为是他们相思成疾,臆想出来的。如今紫芜亲眼看到活生生的夜昙,顾不得手中食盒,转身跑回到竹楼里告诉大家喜讯去了。
“你确定,真的是小姨子?”嘲风听罢从椅子猛地弹起来,闻言一副不可置信。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兄长和嫂嫂现在还在地脉紫芝那里呢!”紫芜一路回来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向嘲风几人肯定道。
那葵儿……葵儿说不定,嘲风随即联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