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
大抵是苍天有眼,总归是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经历了一场生死别离,更是让人懂得真情可贵。
嘲风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脚步似有千斤重。喉咙里像是塞进了一团棉花,他几次尝试张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人是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爱人!是曾经与他在缠魂窟里一对红烛成婚结发的葵儿!
我不知道在梦里心底叫了多少次你的名字,上天终于愿意怜悯我,把你还给了我。
嘲风不自觉得张开臂膀,一双眼睛紧盯着青葵,生怕她下一秒就又不见了。眼看就要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下一秒嘲风的小腿处突然传一阵阵痛。转身一看,是立在一侧面无表情的少典有琴。
原来是少典有琴在边上踹了他一脚,害他不得不稳住自己身形。本想揽住青葵的手也停在半空中收了回来,嘲风正想责问少典有琴为何如此,猛然发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抬头一看,那道炙热的不容忽视的目光正来源于暾帝。嘲风默默收回自己的手,强行压抑住内心激动的情绪,一路跟在青葵身后。
别急在一时,来日方长。他在心里劝解自己。
暾帝眼看着嘲风放下了要碰自己宝贝女儿的狼爪子脸色才重新回温。青葵并没有注意到这几人的弯弯绕,只是回到暾帝边重新挽着父皇的手臂。
离光旸一脸慈祥帮青葵整理她鬓边的碎发,柔声道,“葵儿,能看到你能平安回来,父皇已经是十分知足了。你们姐妹平安父皇就算是死也瞑目了。”说完咳嗽了好一阵,青葵听到这双眉微蹙,“父皇……您胡说什么呀?您要长命百岁看我和昙儿出嫁呢?”
离光旸轻喘了几声又继续道,“听葵儿的,都听葵儿的。那昙儿……昙儿如何?”
昙儿……青葵脑海中回想起夜昙的嘱托,终于忆起了她此行的正事。
是昙儿告诉她神君想见她,如今看玄商君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大概也猜到了,是神君想趁着父皇在此,找机会让他们父女相认。
可玄商君怎么只让昙儿转达了让她在此时此地等候,昙儿自己却……算了,昙儿只怕是有心却也无力。倒是让她机缘巧合之下,回忆起前尘往事。
父皇目光殷切,还在焦急地等着她的答案。连同一边的玄商君着急得也在等她下文。青葵连忙出言安慰,“父皇,昙儿她也无恙。我们姐妹同根共生,她以浊花本体修养着呢。等她修为有成,我们姐妹便可一同陪着父皇承欢膝下。”
少典有琴和嘲风跟在暾帝和青葵身后,许是嘲风因着暾帝之故无法立刻与青葵互诉衷肠,又或者是看破了少典有琴想要探询夜昙消息的焦急之心,抑或者想报复方才踹在小腿处的那一脚。
既然大家同病相怜,那谁都别想好过。
嘲风刻意与少典有琴一路并肩同行,不是阻着他的脚步,就是挡着他的身子。到了最后搅得少典有琴冷眉竖眼,浑身的低气压让人无法忽视。
他冲着嘲风冷冷地丢下一句,“幼稚!”
众人一路慢行回到了竹楼,青葵心中深知父皇和嘲讽难以纾解的丧女丧妻之痛。可眼下,她要去为另一个哀戚心切的人答疑解惑。
玄商神君一贯冷静自持,他知晓青葵公主归来必然要与暾帝和嘲风一表离别相思之苦。可他心底实在是有太多疑问了,昙儿缘何未能出现?此前青葵公主显然没有过去的记忆,却在一夕之间忆起了前尘?
心知一时半会还轮不到自己去探问青葵心中疑惑,少典有琴稳下心绪,坐到书案前重新翻找起关于地脉紫芝的记载。
只可惜书里的记载寥寥,想要的答案依旧无从得知。昙儿……我该怎么做?
“神君想必是思念昙儿心切,才没听到我的敲门声吧?青葵不请自来,神君可别见怪。”
少典有琴猛地抬头,只见青葵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飞池识趣地退到一侧站到了廊下。
“青葵公主!”他拱手一礼,语气难掩激动。
“我来此是为解神君心中疑惑的,昙儿向来顽皮,几次化形溜出去想必神君也知道此事吧?”青葵在少典有琴的指引下坐在了旁边,看向他温声道。
“的确如此,昙儿她还告诉我化形之术受限于地脉紫芝母株周边。也不能持久……”
青葵闻言解释道,“那是因为化形之术消耗自身灵气,人形不如花灵本体更能维持体内清气,浊气的运转。地脉紫芝母株同时为我们供给养分,它会为我们均衡清浊阴阳。”
“那昙儿她……为何”少典有琴一脸焦急。
“神君是想问昙儿为何没有出现?说到这我也奇怪,神君为何让昙儿只转告我在此等候?不过她先前向往世间,几次化形,根基未稳。如今必须得以本体沉睡修养才行。”青葵一脸认真强调,继续道。“以她如今的修为需得好好修炼,才能长久得以人形控制浊气运转!”
少典有琴表情凝重,沉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