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伴随着一路的东北口音和泡面的味道到了北京,又马不停蹄地转乘飞机。
也许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想早点去深圳,把他放到医院我才安心。
折腾了两天时间,我们终于从祖国的疆北到了最南边的深圳。一出机场给我热蒙了,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这是我第一次来南方。
我看着明显已经虚弱的林星河,担忧地说道:“先回你家吧,明天一早就去住院。”
林星河看了看天色:“去海边吧,应该还赶得上看日落。”
“可是……”
“住院之后可能就没机会吹海风看日落了。”林星河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犹豫了片刻:“好。”
大海和草原不同,草原的夏天晚上九点还能看到天亮着。深圳不过七点太阳就沉下去了,我靠着林星河坐在沙滩上,海风吹起了我的长发,拂过他的脸,我把头发拢到一边:“阿星,谢谢你,大海真的很美。”
我偏过头看看,夕阳照在他脸上,苍白的脸看上去似乎也红润了一些。
“是啊。”林星河看着亮晶晶的海面,“妈妈刚去世的时候,我放学就坐在海滩上看夕阳,试着去治愈自己。”
周围是放暑假的小孩子追逐打闹地欢笑,真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我们就这样坐着,直到太阳沉入海平面,直到月亮爬上夜空。我抬头看了看,沙滩边立着几个炽热的日光灯,确实看不到星星。
“天晚了,阿星,我们回去吧。”
林星河好像睡着了。
“阿星,走啦。”
我感觉一丝不对,坐直了身体,林星河顺势倒在了我的腿上。我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
我一下子慌了神。
“阿星!阿星!你醒醒!你别吓我!”
我慌忙地掏出手机打120,然后叫着路人帮我把他扶到路边。可是这时候晚高峰,我焦急地张望着,过了好久终于盼来了闪着红蓝光的救护车,和医护人员一起上了车。
我紧紧握着林星河的手,却感觉怎么也抓不住他,只觉得我在一点点失去他。
不会的,孟佳怡你冷静一点,阿星不会有事的。
我抹了一把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出林星河的手机,给他爸爸打了电话。
一路堵车,到了医院门口林星河的爸爸已经等在那里,我和他一路看着林星河送入病房,我才终于松了口气,脱了力一般,滑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医生从病房出来了,我撑着自己站起来,和阿星爸爸围上去问着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林先生,林星河除了发烧,视力也开始下降了,现在只能对症下药,暂时给患者挂上退烧针和消炎针。还是那句话,只有等到骨髓移植才有机会。”
“连我和阿星都无法配型,还要等多久?”
“骨髓匹配非常难,只能希望林星河在急变期之前等得到合适的配型。”医生扶住了阿星爸爸的肩膀,“输液之后他会慢慢退烧,这段时间先住在医院比较好,等下去办手续吧。”
我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急变期是什么?”
阿星爸爸说:“急变期是白血病最后一个阶段,一旦进入急变期,阿星病情会迅速恶化,生存期低于6个月。”
“之前他一直在吃靶向药控制,没想到会发展这么快。”
原来之前我觉得初吻苦涩,不是因为当时的心境,而是因为林星河吃靶向药后发生口苦的副作用。
阿星爸爸去办住院手续,我慢慢走进病房,看见阿星已经换上了宽大的条纹病号服,靠在窗边的床位。
“佳怡,我看不到星星了。”
我心头一酸,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把他抱在怀里。
“不是的,城里到处都是霓虹灯,所以才看不清星星。”
“佳怡,我有点累了,妈妈当时一定很辛苦。”
我几乎不记得那晚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一直拉着他的手,直到凌晨,摸着林星河的额头不那么烫了,我才慢慢趴在床边睡着了。
阿星爸爸办完手续,回家简单收拾了点生活用品,早上回来换我,我看着空的暖水壶,接过来去打水。回来的时候看见阿星爸爸用电推剃掉了林星河最后一缕头发,地上散落着一片片短发。林星河转头看到了我的身影,笑着说:“今天开始化疗了,我可不想看到自己脱发掉成地中海的样子,干脆剃掉啦。”
“傻小孩你哭什么,不觉得剃光头很酷吗。”
我抹了把眼泪,带着一丝哭腔:“酷个锤子,丑死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该说出那个字眼。
见我站在了他面前,林星河摸索着拉上我的手:“你不会因为我变丑就不要我了吧。”
“不会的,阿星,我会一直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