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早上的粥还是番薯粥，多了搭配的菜脯。

很咸，又脆，是方应礼没吃过的口感，但还挺开胃，他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一碗。

就是粥太稀，俩碗下肚依旧不顶饱。

他放下碗，看着方同路跟方巧娥低着头扒拉着印着大鸡公的瓷碗，昨晚天太黑没仔细瞧，现在这么仔细一看，发现这双胞胎比他想的还要细瘦。

“再吃一碗，十一点才放学，好几个小时没东西吃。”方应礼见两人把碗都舔干净都不舍得再盛第二次，伸过手夺过碗就给舀满，“快吃，我等会送你们过去。”

然后，他一扭头，便瞧见偷偷打量他的周慧岚。

方应礼：“？”

周慧岚：“……”

她快速地把头低下去。

方应礼：“？？？”

方应礼更困惑了。

难不成他刚刚的表现暴露了什么？

不应该啊，从周慧岚进门到现在不过是十来天，前两天他忙生产队的事，后七天他忙处理后事的事，再两天就是高烧昏迷。

说到底，原身都没机会在周慧岚面前表现表现。

何况，他刚才的举动，两个小家伙都没啥反应，也证实了原身之前也没少干这类事情。

想通这点，方应礼呼出口气，问她要不要也多吃一碗。

周慧岚摇头，她煮的米不多，牛娃还在屋里睡，得留一碗给牛娃吃。

“那行。”方应礼讪讪地闭上嘴。

他上辈子就没怎么跟女生聊过天，农学生的作业多，每天早出晚归地埋在土地里不抬头，别说跟女生聊天了，就是男的也不多啊。这大学三年，方应礼只跟导师话最多。

好在原身也是个话不多的，这个时候他闭口不说话，也没人觉得不对劲。

小弟方同路偷瞄大哥冷肃的表情，不敢多言地快速扒拉稀粥，吃完就麻溜地拉着方巧娥收拾起碗筷。

转头进前堂外的通道，说是通道，里面堆放的家伙可不少。

一家人做饭的工具都在那里，还有个大水缸，上面盖着木盖，里面装的水除了用来烧水做饭，刷洗过一遍的碗筷也要用这些水再清洗一遍。洗完的碗用抹布擦干，再放进柜门打着补丁的橱柜里。

算上煮饭的锅碗瓢盆，大水缸跟橱柜，窄小的通道一边连着养猪栏，一边还放着两个马桶，是周慧岚早上从屋里搬出来的。

方应礼没有让小孩子干活的习惯，他站起身，把方巧娥刚才干一半的活捡起来，剁掉剩下的猪草丢进猪棚里，转过身让兄妹俩去屋里拿上书包。

俩兄妹闻言跑得飞快，再次出现在方应礼面前时，身上都多了个破旧的单肩解放包。

好家伙，他还第一次见，没忍住地盯着解放包多看几眼，堪堪收回视线，跟周慧岚说了声，领着两人出门。

俩兄妹一左一右地跟在哥哥身边，小妹方巧娥走了几步，就伸出手拉住方应礼的衣角，低低地说：“大哥，我们可以自己去学校的。”

他们的大哥每天都很忙，天还没亮就得起来，先把自家边角的菜园给打理好，才会去生产队那边干活，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每天不会低于八个小时在生产队里。

阿妈有时候等不到大哥回家吃饭，会装上菜脯跟咸肉带着去生产队里，反正在他们眼中，大哥只有在开学那天送他们过来，之后都是他们自己过来上学的。

方应礼知晓他们想说的是什么，他沉声道：“我今天不用上生产队，有空。”

“那是不是今天也会接我们放学？”方巧娥开始期待起来。

方应礼浅笑，摸摸她的头，没有回答地反问：“那小妹你愿不愿意我过来接你？”

小妹立即飞快点头：“愿意！”

她可太开心了！

全班同学，就她哥哥长得最英俊，之前还没娶现在的嫂嫂的时候，好多同学的姐姐都俏咪咪地过来问过她，问她大哥现在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小孩子的快乐如此简单，蹦蹦跳跳地甩着两条马尾辫。

方同路没有像小妹喜形于色，微皱起的眉似乎露出一丢丢嫌弃的表情，但两眼发亮，根本掩饰不了他开心的情绪。

到学校，方应礼送两人进入两层楼的平房里，回来的路上，陆陆续续地看到有小孩过来上学。

走在村道，不时有认识的人看到他，都露出惊讶的表情，高兴地过来喊他的名字，也有喊“礼哥”“应礼哥”的。

待他打完招呼，就有人问他身体的情况，还唏嘘地让他别太难过，叔婶走得意外，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这都不怨方应礼等。

“抽一根？”这时，有个男同志走过来，看着比原身年长几岁，一副粗汉模样。他说着递过来一根香烟。

通过原身记忆，方应礼知道这人是他们生产小组的小队长，方大力。与原身没有亲戚关系，不过两人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