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美救病秧
双唇却异常殷红,脆弱中带着些许妖冶。一双细长丹凤眼,眸光纯净。
两个纨绔子弟爬到顾柏舟跟前忙不迭地磕头,其中一个磕到额头地上满是血。
“饶过你们?那谁能来安抚我这被你们声音迫害的耳朵?”她蹲下身,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把匕首贴近其中一人的耳廓,感受到那人身上源源不断的颤抖,猝地精神大振:“啊!不如这样,我免了你们的板子。”
跪着的两人堪堪喘过一口气,手颤巍巍地揩过额间的冷汗。
“板子可以免,你们一人赔我一只耳朵,可好?”她把玩手中匕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那二人一眼。
其中一人瘫软在地,额头疯狂磕地,大呼:“郡主,我们错了,我们该死,我们挨板子。”
女子在众人眼皮底下旁若无人地扶住男子绕过两个纨绔子弟,众人见那地上两人磕得头破血流,心里生寒。
“饶你们最后一次,若是再敢动我的人,打不死便往死里打。”
江晚岑走出落英院时,长街仍是喧嚣沸腾,天幕上乌云遮住月光,只剩下一片暗淡阴沉。
她放开扶住顾柏舟的手,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男子锦袍上赫然显现出几个脚印,显得十分狼狈。
“你怎么来了?”
顾柏舟眼神闪烁,藏不住的失落:“我不放心郡主,便来看看。”
她随口答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地方我比你熟,出不了事。”
忽地,他不发一言,只加快脚步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只余她一人在原地思量。
就连上马车后,他对她也是爱搭不理。男子的心可真捉摸不透。
马车刚驶离鸢尾巷不久,江晚岑察觉有人一直在马车后跟踪。
鸢尾巷到长宁侯府的这一段路几乎没有什么僻静巷子。若说来人想刺杀她,在闹市行动后更易脱身,何必跟她这么一路。
猛地,空中传来利器“唰”地刺破血肉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急促的马匹嘶鸣声响彻街头。
车外的丁香猛地惊呼:“郡主危险,快跳车!”
江晚岑掀开门帘,发现马匹受惊四处奔逃,拉动马车横冲直撞,不远处的路中央穿过一群垂髫孩童。
若是照马车既定路线来,那群孩子势必命丧黄泉;若是调转车头,这辆马车势必会迅速撞上街角的石壁,有车毁人亡的风险。
她跌跌撞撞地与车夫一起拉住缰绳,拉稳调转车头后吩咐车夫跳车,转头对车内的顾柏舟道:“就是现在,快跳!”
在马车撞上石壁的前一刻,她立即松手跳车。
街头的青石板路粗粝,可她在落地时被卷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闷哼。
伴随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马车已经四分五裂。
她慢慢爬起,身下那人遍体鳞伤,全身上下被刮得满是伤痕。
“我不是让你先跳车吗?谁让你来逞能的?”她一向觉得不自量力地做出英勇行为无异于犯傻。
顾柏舟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唇畔莹润,精致的丹凤眼如月牙般弯起,眼角眉梢全是舒心的笑,“可郡主没事。”
“愚蠢至极。”她将他扶将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他连随身的暗卫都没带来,有些懊恼:“你的随身侍卫呢?”
“我出来得急,没带硕风。”顾柏舟瞟她一眼。
她望他一眼,吩咐丁香叫来一辆马车先行回长宁侯府。
回到梧桐轩那会儿,阳光正是最为毒辣的时辰。顾柏舟先行去舆洗,她在房内圆木桌旁等了快一个半时辰还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只得叫他的随身侍卫去察看。
沐浴后的顾柏舟乌亮的长发由一条发带系于脑后,一袭白衣如若飘飘云中仙。
“你有伤,今日一个人睡在这。我去其他厢房睡。”
“郡主,这……”
她摆摆手,起身朝屋外走。
一顿折腾下来,她身心俱疲,随意寻个厢房后沉入梦乡。
与此同时,在主屋里的七皇子顾柏舟眸中一片清明,眼底暗流涌动,不再是之前落英院里那个任人宰割的单纯羞涩少年。
“宫主,您只是去落英院拿一本账簿,为何还要让属下袭击马车?”
顾柏舟从袖中抽出账簿四下翻看,久久才出声:“一个人的悲悯之心和愧疚感最好掌控,我倒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又有多大的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