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人
就投胎去了。”
如有实质的冷厉杀气随着这句话喷薄而出,兜头铺了裴玥一脸,她一时没说出话来。
见裴玥不出声,高少怀理所当然地觉得她是问完了,她也不再废话,利落地翻身上马,在自己坐稳后俯身探手,打算把卓潇直接拎上马背。
就在这时,裴玥又伸手了。
她又扯了高少怀一把。
如果“怒火”真的是火,高少怀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已经着了。
卓潇一个正当年的大小伙子,再清瘦分量也不轻,裴玥这一把又正扯在高少怀高少怀的腰带上,两厢作用之下,高少怀猛地一抖,差点直接栽下吗去,卓潇两只脚直接就找了地。
拍拍卓潇的后脑勺示意他往边稍稍,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你又要干什么?”
“不对。”裴玥仰头看着她,“这事儿我都能看出来有蹊跷,我爷爷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他为什么偏偏就认定了是你干的?”
高少怀垂目盯着她,短暂地沉默片刻,哼笑:“好问题。”
“五年了,我也没想明白。”
裴玥没看出他隐晦的愠怒,再次追问:“当年害我大哥的人和现在暗中盯着你的人到底是不是一伙?”
让人不愉快的回忆、一个又一个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以及身旁不管不顾问个没完的裴玥让高少怀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她横跨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裴玥,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杀意乍现在她眼里,她掂了掂手中的刀:“但不重要。”
“我迟早把他们的狐狸尾巴都揪出来。”
揪出来片了涮锅下酒吃是吗?
这回裴玥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心里直嘀咕,按说她本该有些害怕的,可看着暮色中高少怀刀锋似的眉眼里毫不掩饰的狠色,不知怎的,她却忽然生出一种难言的兴奋来。
“如果这暗中人才是害大哥的人,我也要刮他两剑。”她暗暗想。
“行了。”高少怀打断她的思绪,“放手,上马。”
“再不走就得在这儿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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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朝晖古城,福来客栈。
初到此地,高少怀把卓潇和裴玥这两个“拖油瓶”一起打包留在客栈,自己乔装打扮出去逛了大半天,直到明月初升才回来。
回身关好门,她一捋衣袖,煞有介事地说:“从今天开始,我叫钟逢春。”
卓潇:“……”
裴玥:“……”
不是,说好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呢??
高少怀才不管他俩瞎嘀咕什么,她独来独往惯了,向来是遇事儿自己拍板有难自己搞定,连当初和裴玠秋殊晓交往时都不怎么问他俩的意见,更别提让卓潇和裴玥这两个“小家伙”参与进来一起做主了。用半天时间基本摸清了本地三教九流的情况,她琢磨出一个大致可行的方案,直截了当地吩咐卓潇和裴玥照做。
“玄烛塔向来神秘,平日里甚少与外界往来,只有每旬第一日会派门下一小队弟子下山采买,所寻商户也都没有定数。”她简单和他俩交代了一下情况,“我们扮作商队和她们接触几次,探听清楚情况,之后再找机会混进去见花潋塔主。”
她这明显是完全没打算和他们商量的意思,卓潇眉心很轻地皱了一下,没出声。
高少怀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东西我都置办好了,记住,明日出了这道门,你俩就是我的妹妹,我另起了两个名字,一个钟醉春一个钟怀春,你俩商量着分吧。”
这话属实是震撼过了头,噼里啪啦地打下来,直接让卓潇把片刻前的“不妥”扔到了脑后。
等等,什么叫我俩是你妹妹?
还有,怀春又是什么玩意儿?!
他脱口问:“是什么?” 高少怀瞥他一眼:“妹妹。”
卓潇难以置信地盯着高少怀,摇曳的烛光中,他看到她的嘴角轻轻翘了一下。
你是笑了吧高姐姐?你一定是笑了吧!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大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