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厉宁

陈政正到家了，陈立和厉宁不在家。厨房地上有一只摔碎的碗，玻璃碎片还没清理，地上的生鸡蛋已经干了，在瓷砖地上结了一层痂。

早上的时候，陈立和厉宁打架了，他俩，男方站在厨房外，女方站在厨房里，互相骂，骂着骂着，陈立就进去了。陈立进去，厉宁就出来了，厨房也站不下两个人，如果非要站下，就得打起来。厉宁还在骂，厉宁骂到了陈立的妈妈、姐姐和祖宗，陈立急眼了，操起手边装生鸡蛋的碗就朝厉宁扔了过去。

陈立没想砸厉宁的脸，不然陈立想打她，根本不用碗。

陈立说：“你骂我家人，我就得打你，我不打你都对不起我是个男的。”

厉宁说：“陈立，你就是个活畜生，难怪你一家和畜生打交道，还出堂算命，你姐身上的就是畜生，你姐和畜生鬼结婚，要死！”

陈立从厨房走出来，陈政正从卧室出来了，陈政正手里有一颗苹果，陈立每天早上都会在陈政正的床头放一颗苹果，放的时候陈政正不知道，陈政正醒得没有陈立早。

陈政正把苹果扔到了厉宁的头上。

厉宁“嗷”了一声。

厉宁朝陈政正铺扑了过来。

陈立挡在了陈政正的前面。

厉宁的手指甲很长，贴了甲片，上面波光粼粼的。厉宁抓破了陈立的脖子和脸，陈立没有还手。陈立总说“你再这样我就打你。”但是陈立并不会真的动手碰她。厉宁一直伸手抓陈政正，抓到了，陈立就急了，推了厉宁一下。厉宁坐到了地上。

厉宁说：“你们爷俩儿敢一起欺负我！”

陈立被抓伤了，陈政说：“一会儿我就去警察局举报你做买卖犯罪，你等着。”

厉宁说：“小畜生。”

陈政正说：“你是畜生她妈！”

厉宁说：“我不是你妈！你是我妈！”

陈政正说：“行，那我说你听着，你以后别回来住了。”

厉宁说：“老畜生，小畜生！”

陈立推陈政正离开这里，陈立不停地给陈政正使眼色。厉宁还在骂，她骂什么陈政正就骂什么，厉宁不停，陈政正就不会罢休。

厉宁说：“你们一家子穷鬼命！”

陈政正说：“你们一家子死穷鬼命！”

厉宁说：“陈政正你大逆不道，你出门就得被车撞！”

陈政正说：“你骂我奶我姑我祖宗，你出门就得倒大霉！”

厉宁说：“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陈政正说：“你敢打我，我就把你的破歌厅弄黄。”

陈立插不上话，终于插上话了，陈立说：“陈政正，你进屋，马上，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你这样像个泼妇，和她有什么区别。”

陈政正点头说：“行，老爸，再给我一个苹果。”

厉宁气坏了，扯着外套就摔门走了。

陈立说：“黄元帅和红富士，你吃哪个？”

陈政正说：“地上的也没坏，洗洗还能吃。”

陈立拿了一个红富士，又圆又大，他把红富士给陈政正，自己吃了地上的苹果，陈立没有洗，直接吃的。

过了一会儿，陈政正的奶奶就打电话了，让陈政正去她姑家住几天。陈政正说“好”。陈政正知道，厉宁肯定回小家告状了，厉宁的父母在北京，但是厉宁在明县有亲戚，一个爱赌博的鳏夫。厉宁管他叫表哥，是不是真的表哥，陈政正说她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厉宁一闹，她的鳏夫表哥梁齐民就让牌友轮流给陈政正奶家打电话，说什么的都有，都是难听的话。

陈老太太说：“好孙女，你去你姑家，我怕你妈带人回家，再和你动手。”

陈政正说：“那你儿子呢？”

陈老太太说：“你听奶的话，你先走，等会儿我单独给你爸打电话，让他也走。”

陈政正说：“我爸去哪？他今天不上班。”

陈老太太说：“来我家，给我修窗户、补柜子。”

陈政正说：“行，我知道了。”

陈老太太说：“别空手去，给你姑买点水果。”

陈政正说：“行，我知道了。”

陈政正从陈立要了10块钱，说她姑叫她去一趟。陈立是个特别实在的人，没有多想，给了陈政正15块钱。陈政正注意到，陈立掏兜的时候，只有15块钱和一张20块钱，陈立没有钱了。

陈政正离开家，她想到了厉宁的皮大衣、美甲和一千五百块烫的陶瓷烫，陈政正胸口憋疼了。她去了当地的派出所，她在外面转了一圈，想怎么举报。她想好了怎么说，但是她同时也想到了一件事。厉宁在这里开歌厅，属她的歌厅开得最大，声势大排场也大，那是不是说明厉宁上下打点过。陈政正没进派出所，陈政正在小卖部打电话，先打了114，查了市公安局的分机号码，查到后打了过去。

警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