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斯基起兴时的玩笑。
这样的话落在果戈里的耳朵里,有点像送儿子出远门,又有点像诀别前的对白。若是别人来看,那肯定是兄弟情深了。果戈里嘴角一抽,眼角一抖。心底嘟哝着今天费佳怎么心情这么好,居然还会开玩笑。扯过披风戴好帽子,果戈里朝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后背有模有样地行了一个脱帽礼,低下头的时候还不忘悄悄吐了吐舌头。
关上门趁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不到而翻了个白眼的果戈里恰好遇上了出门的云寻,女孩不知所措地、无辜地眨眨眼,她的碎发安分地晃荡在脸颊边、额头前,精细线条一笔一划勾勒着还没长开的少女的容颜,哪里有刀片留下的伤疤啊。
嘶……这愈合能力太优秀了,该不会是治愈型的异能者吧?果戈里轻瞥一眼稍作停留,略带激狂的眼底那转瞬而逝的诧异被云寻敏锐捕捉,小女孩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抬起脸笑得明朗如云后日光,照着邻居街坊那样打招呼:“早。”
笑起来甜美温和的小姑娘看着无害而纯真,毫无攻击性也毫无城府的软嫩模样乍一看确实是很好拐卖的对象。果戈里报以微笑与挥臂朗声的回应,之后他迈步离去,行李箱滑轮的噶哒的滚动声消失在街角。云寻在门口呆了数秒,捏紧手里的钥匙,本以为自己的身边只是云无蔽派来的人,想不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里都被自己撞上了。
云寻踏进雪地,过深的雪阻碍了她行走的速度,她皱皱眉,眉目间带着思考的困扰,她要去跟约好的人见面的地方。昨晚在从窗口夹着碎小的玻璃裹在厚布里扔了出去,恰好砸到了姜丞柠身前,她看着她捡起来了。厚布里面的除了玻璃,还有丹碧丝,她在卫生棉里塞了字条。
果戈里一转弯,在电话亭拨通了电话。
当陀思妥耶夫斯基接通果戈里的电话听着他有声有色地描绘着隔壁小姑娘那张稍显稚嫩又初现精致的脸多么漂亮并且没有伤疤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惊讶,毕竟云氏与月见山一族都想抢夺的女孩,不用思考也知道云寻最起码异能力的作用还是不错的。他坐在沙发椅上并起手指开始思考这是异能之内的能力的还是异能之外的能力,陀思妥耶夫斯基又怎么会忘记,云寻是当年异能者实验最看重的试验品之一。
这个心有些大的小姑娘并不如他短期内所看到的那样柔软温和到无害。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孩子。不止长得好看而已。陀思妥耶夫斯基仰头靠在椅背上,柔顺的发丝掠过后颈留下肌肤裸露在外的冰凉。
奶茶店里等候的姜丞柠面色苍白,一副运动无能的体虚的样子。但只是长得十分病态,其实打架跑路举枪样样能行,她穿着短款棉袄,围着宽松的毛绒围巾,一双手裸露在外却是温热的。
云寻从身后拍了她的肩膀,示意进去聊。包间内油腻闷热的气息填塞了思绪可逃窜的所有路径,闷得人头疼。现在无事可做的两人双手环胸背靠沙发椅。浅木色长发的女孩盯着桌底,她敛了外人面前明朗柔软的笑纹丝不动,姜丞柠视线上移,停留在云寻脸上片刻,看着那张恢复如初的脸率先打破平衡着两人的沉默:“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烧了那栋房子,在三天后,下午三点半。卫生棉买了一大堆,火石也有。”说起烧房子,云寻语气平淡无奇,甚至带着三分坚定与七分无所谓,虽说是笑着的,但全无一分玩笑之意。
烧房子?姜丞柠一愣,与以云无蔽名义要求她合作的那个奇怪女人提出的请求一模一样,她不觉思索起两人之间到底该是哪种关系。
隔间外是嘈杂涌动着的人群与油腻得泛着肉香的空气,潮水般的黏闷挤进门缝里堵得姜丞柠脑袋作痛,她看了眼吮着红豆布丁奶茶眼底带着得意的笑的云寻又把视线转回面前加了椰果的奶绿有些出神。
“好。”姜丞柠点了头。
听到答案后,云寻将吸管从唇边拨开,眯了眯眼睛舔着唇角,起身隔着桌子探向对面,两人额头贴着头,呼吸触碰在一起,姜丞柠能感受到呼吸间红豆的香甜,极为暧昧的姿态与女孩压低了的声音带起一种不可言说的亲密:“下午去一趟我那里,另有事请你帮忙。”
云寻想因此浑水摸鱼搞不好会弄巧成拙,自己做完抽身就走,接下来的事情得看云矮子自己造化了。姜丞柠没必要担心,她知道云寻的能力在自己的猜想之上。
看着云寻拉远了和自己的距离,姜丞柠认为有必要讲一件事情。
“我的委托恰好是以你外公的名义来的,委托我的女人还托我做一件私事。”抬起那双深夜般却黯淡的双眼,看向云寻的视线有些严肃,云寻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发白的唇角像是在隐忍些什么。
果然,姜丞柠抿了抿唇开口,话端明显直指云寻本人:“那人说,让你背叛地更彻底一点。”姜丞柠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而对面的云寻像是被猜中看透了什么秘密一般,瞳孔瞬间放大,她呼吸一滞,半口未咽下的奶茶呛了喉咙,随即掩饰着什么一般掩着口咳嗽起来,原本扶着玻璃杯的手滑了下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