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意的声线在她口中变得软糯甜美,软而不嗲的语气也听不出矫揉造作,显然她把这种小猫咪般乖巧的声音把握得很好。
总有些八卦的人会把视线往陀思妥耶夫斯基身上放两秒,心底猜测着这个面色青白、目光沉静的男人会是什么身份。
好奇视线被男人完全无视,云寻察觉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考,用肩膀捱了一下他的手臂,她视线仔细扫了一周发现没有可疑后压低声音:“大多数邻居都是云无蔽派来监看我的,而且这一圈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好,所以昨天那些黑衣人才敢直接破窗而入,估计也是熟人的手下。”
噢,看起来云寻真的是一块惹人垂涎的肥肉。陀思妥耶夫斯基思忖着她可能拥有的价值和能力,计划着想方设法把她笼到死屋来,如果有威胁的武器放在对家手中,他会更加费心思。
如果无法利用又存在威胁,看在上帝的份上还是把她杀了吧,反正她最初,就应该是交给自己来决定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藏在披风下的手收紧又放开,想起多年前在俄罗斯的教堂内,浅木色短发的小姑娘拉着他的手,无神的双眼覆盖着绝望的苔藓:“你可以请你信仰的‘神’赐予你承受一切的勇气,如果没有信仰的话,就向你自己许愿吧。”
那一天,云寻本来应该死在自己手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眯起了眼睛,淡如清水的狠厉像流向在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下一瞬又茫然出神地看着脚尖前的路。
沿途打的招呼不在少数,回到房子里,陀思妥耶夫斯基瞥了几眼身侧挂着笑容却没有笑意的云寻,瘦弱、温和,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会是深夜一挑二的小女孩,从小呆在那样压抑的危机之下,她真的没有畸形到极端吗?
刚坐到沙发上,云寻就迫不及待地把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她发誓活这么久绝对没看到过这样的惨案——辣条少了十来包。
而做这件事的人正一脸从容地往冰箱里塞酸奶。那些豆和米是为了掩盖把辣条放回货架的事实!既然如此,云寻已经决定报复性地给陀思妥耶夫斯基煮两礼拜的粥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合上冰箱,就看见云寻拿着一袋辣条软在沙发上双眼放空,虽然心里一颤知道后续会有不太美好的事情发生,但他没空去想小女孩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来做——果戈里说他找不到飞鸟瞳这个人,全日本都没有对应起来的人。
那么,不出意外是假的名字,与云寻有关又与Saga有关,一个亚洲人,长相斯文帅气的少年。也有可能是真实的名字,可这名字背后的一切都被人用特殊手段掩藏了起来。总之,这个飞鸟瞳不简单。
直到天色渐暗,云寻才缓缓从沙发上撑起身子走向厨房,她咬牙切齿地将红豆和薏米放在冷水中,浸泡需要二十多分钟,期间云寻洗干净砧板剁饺子馅。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书房整理着横滨当下各种组织的势力分布和统摄能力,电脑里的窗口全都缩成最小化,依次排开,电子设备的监控系统都被他拆除了,事后云无蔽的责问云寻会负责应对,他气定神闲地做着自由意志里的分内之事——最后圈定从港口组和武装侦探社下手,只是美国的“组合”似乎对人虎的力量分外心动,不过正好,这一次拿他们去试试水吧。
每一毫升血液里都流动着阴暗的心思,他将用头脑和计谋翻转这一个世界。陀思妥耶夫斯基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出门走到厨房,看到动刀剁肉糜的云寻,她运刀手法娴熟,刀刃敲在木质砧板上笃笃笃的声音带着某种轻快的韵律。
“帮忙开下灯好吗?”稍稍弯了腰身认真剁着肉糜的云寻后背落下两道目光,带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特有的清凉和漠然,两秒后,厨房和餐桌上的的灯都开了。
窗外夜色开始张牙舞爪地侵入,月色撕咬开黄昏的玫瑰色,在晚风为它吟唱时伪装成温柔又冷淡的模样,不近人间、清傲孤寂。
那时云寻刚好停下刀盛起肉糜,撒些盐和白胡椒,倒了生抽刮了耗油,陀思妥耶夫斯基看女孩纤细白皙的右手起够在流理台稍远的另一侧放着的勺子,左手还在倒着调味料,右手尽力地伸展想要把另一端的勺子挪过来。
明明只需要挪一步,可女孩就是不愿意动。陀思妥耶夫斯基站在玻璃门旁看不下去,走过去将勺子朝云寻的方向拨了拨,这样,女孩才如愿以偿地在没有挪动脚步的前提下够到勺子。
“帮忙把这个倒入电压力锅里。”云寻用勺子搅拌肉糜,放下了左手的调料将红豆和薏米递给靠在玻璃移门上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并告诉他该设置的时间。
云寻将酱汁和葱末煮沸滤出来的水倒入肉糜继续搅拌,她的视线专注着肉糜,可她的唇却笑着,“我并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吃这些红豆、绿豆、黑豆之类的。”
这句话让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大脑迅速组织起语言,为自己开脱的话还没说出口,云寻的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嗓音里浮着轻缓的二分笑意:“你买的这些估计能吃两个礼拜吧。”
“……”一时无话可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