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3）

裤。她拦住了这个世界的相同身体的正主：“嗨~忘记跟你说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那个云寻口中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切可不代表这个世界这个人的一切，无法覆盖的过去和无法预设的将来都无法让两人攀比。云寻不以为意，清润笑意带着稍许顽皮的语气：“真不巧，他为了他自己连我的命都可以要。”

自己跟自己聊天还挺有意思的，不过不同的世界之下，还会有不少足够引发争执和摩擦的矛盾呢。异时空的少女不再开玩笑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活着，你才有理由拿下云氏。因为塞维圌尼夫人并不想让他活着。”十八岁的异时空云寻双手都揣在口袋里，阿基坦近海的空气有些凉湿，裸露在外的耳朵已经发红。

云寻凝眸，笑意冻成碎裂的寒冰在眼里瞬间升华成水汽化为乌有，“你在说服自己。”

“这是最简便的选择，你没时间了。”冷风从侧面抚面而过，异时空的云寻睫毛抖了抖，她靠近面前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弯了脖颈附在她耳旁，“苏瑜。你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知道苏瑜。”

好吧，那一刻立场瞬间动摇。自己说服了自己，但介于面前站着异时空的自己也不算太丢脸。

“还有。”异时空的云寻指了指机场旁边的一家冬装店，“就算你感觉不到冷，寒冷对身体的伤害依然存在。”

但默尔索的与世隔绝就完全不必担心冷风侵扰。

与书相伴的日子至少谈不上无聊，陀思妥耶夫斯基手中的书，封印着一个世界，这本书勾画着贵族的生活，清闲舒适，奢华糜烂，少有权谋和纷争，贵族们消费着高昂的代价换来的尊荣，最后的结局，不服管教的贵族少年一把火烧了整座家族庄园，然后持枪自杀了。

烧房子的情节让记忆回流，想起莫斯科那栋房子被凄厉的火光吞没、摧毁的凄惨画面，又勉为其难地想起了罪魁祸首云寻，烧房子的女孩太野了，可她不纠结过去的洒脱与冷静又大胆的机敏，都让自己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这个十多岁的小朋友身上。

云寻曾对他承诺过，她可以帮他赚取比伯母酬金更丰厚的利益，包括云氏掌握的资源。这并不是服从的条件，而是要求合作的请求，包括后来，她甚至敢对他说：“现在和云无蔽叫板的人，除了我，您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早已忘了几个月前说这话时的星斗疏密，只记得是一个夜晚——或是凌晨，陀思妥耶夫斯基当时并不觉得云寻口出狂言，现在冷静下来回想自己的承应，大概归咎于海风又湿又冷，冻得他神志不清了。

云寻倒好，借着“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头毁了云氏耗费大量资源找来的死屋的资料，杀了马卡尔，搅了长三角的会谈。云无蔽当然不会在牵不住云寻弱点的情况下还善待她，就让首席财务官把资产划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下。

至少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可以与他合作。云无蔽被云寻气到吐血晕了过去，在病床上醒来后，他想可以联合死屋的首领。自己的外孙女已经太麻烦了，像疯涨的野草般掠夺了美好鲜花盛放的土壤。

在云无蔽看来，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成为了让云寻为难、犹豫的一根软肋，可是事实上，这根软肋在进了默尔索以后，云寻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再想到他哪怕一秒。

多米尼克兢兢业业，云氏家族内的舅舅阿姨们也努力地让云氏集团的运营回到正轨。只有云寻这一个相关人员坐在c国别墅的沙发上看书，一只金毛在膝盖上，一只金毛趴在她脚上。月见山风遥天天在问云寻“哪里需帮忙要吗”，这并无缘无故的热心只想换来太宰治的现状而已，帮忙是支付的等价条款。

毕竟云寻的那一句“监狱聚餐”已经让风遥无比忐忑，心神不宁。

有一天，云寻突然消失在了月见山风遥的视线里，姜丞柠与立体几何与圆锥曲线斗智斗勇。一条短信打通了逼着云寻计划去默尔索的契机，“百舌鸟”的短信：那位拆了腿骨的异能者突然爆炸。

女孩即刻眉心一跳，订了最近的一趟航班，急匆匆去了欧洲，她心疼浪费了这么一个难得的男人，面貌俊秀，拥有“鹰的眼睛”的异能，还精通唇语和多国语言。接洽云氏部分工作的云寻体会到了云无蔽失掉异能者的心痛与懊恼。

在普罗旺斯，塞维圌尼夫人闲品红茶，手边放着一束用丝绸扎紧的薰衣草干花和一盘橄榄蜜饯。二楼的阳台外是一大片花圃，不耐移植的丽春花还在沉睡，薰衣草切割完后剩下的枯茎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雪，只有橄榄树戴着一冠的绿色，就在这样寒冬的沉寂中，涌出春季的力量。

生命的轮回，脆弱又顽强。这个小镇梵高没有生活过，当然没有那么多古老的石头建筑物，夫人笑笑，她自己向来欣赏不来艺术，只想着剩下的橄榄蜜饯能不能囤到次年的十月。

“那孩子来了吗？”身后彩玻璃的门被人推开，塞维圌尼夫人皱了皱眉，手中刚拿起一枚橄榄蜜饯又放了下去，身后的人应了一声“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