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易变

洛枫这才念念不舍地松开上官寒月，神色略有些羞涩。上官寒月收回思绪，微微抿唇，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吧？北襄和南阳已经结为盟友了，想来我也没有理由再待在南阳了。”

细细品味上官寒月的话，黎臧神色微变，但碍于洛枫在场，他什么也没说。上官寒月自然注意到了黎臧的反应，但她不急于回应。“你们怎么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了？”上官寒月问。“呵，还不是上官寿喜？大比武输得太难看了，这不，找场子呢。”黎臧冷哼道，半是不屑半是焦虑，“你不知道？你这好皇兄可是最有可能……”说到一半，他突然止嘴。上官寒月知道他的顾忌，摆摆手道:“知道了。”洛枫茫然地看着两人，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可能让两人有些不方便，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黎臧皱眉，脸色不怎么好看。“怎么想的？你不是都猜到了么？”没有了洛枫，上官寒月也不再维持温和的形象，嗓音极冷道。黎臧气急反笑:“你疯了？!按正常的行程，你最起码还有一个月才到这里。”“我已经等不及了。”上官寒月定定看着黎臧，眼神冷的可怕。“既然已经等了十年，那现在一个月都等不了了？”黎臧讥讽道，他，洛枫和上官寒月幼时一起长大，感情也比旁人要好。“我不是洛枫，寒月。既然你有意护着他，那我呢？”黎臧声音软了下来，带有一丝祈求的意味。上官寒月没有说话，她看似温和的眼睛深处是仇恨的深渊，任何人都不敢直视这双眼睛，因为太压抑了。

“这是我的事，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一人淌这浑水。”上官寒月沉默良久，给了黎臧这个答案。“我和洛枫对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明白，寒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躲避这个问题了？”黎臧是吼出来的，眼睛微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上官寒月垂眸，语气淡淡:“黎臧，你看我现在有资格爱人吗？而且，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上官寒月了。黎臧，你和洛枫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所以，不要逾矩了。”黎臧怔愣着，似是在琢磨她的话。“我背负的东西太多了，黎臧，十年了，我真的变得我自己都不认识了。你们不要对我抱有期望了。”上官寒月大大方方的笑容依稀可见幼时的影子，但那双极冷极淡的眼睛表示着她与幼时的不同。“你也不要白费心思劝我或者在暗处帮我什么，我们就这样吧，还是不要有太多联系的好。你知道的，人多嘴杂。”上官寒月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一时倒是口渴得紧。

黎臧笑容苦涩，说:“都说故人心易变，你倒是变了个彻底。”上官寒月道:“估计我一回古都，整个北襄的天就要变了。平静了十年，想来暗处的波涛汹涌也快扯破表面的和平了。你和洛枫……注意点。”黎臧“嗯”了一声，神色疲惫不堪，“那你明天早上就要出发？”上官寒月点了点头，“我和阿枫说几句，你去处理你的事吧。”黎臧慢慢应好，轻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有资格做你的后盾，你只需要毫无顾忌的往前走，累了的时候，回头就可以看到我。”

他说的是“他”，而不是“他们”。

上官寒月没有回答，只留下轻盈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