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骨（一）

在了我的嘴唇上。

“你是想让我跟你做吗。”她说。

吴蔓指腹传来的热度让我浑身发烫，几乎站不稳。我惊慌的后退一步，急忙解释道：“我怎么敢，吴蔓，我不是想让你跟我…我是想，你包下了我，我不能…”

“我包下了你，所以你不能不劳而获，是吗？”

吴蔓的话尖锐的像一根刺，让我下意识地想要否定。但我忽而发觉，如果我否认了，那等于我承认了自己对吴蔓不堪的肖想。

我不想亵渎她，更不想让她觉得我恶心。

我后退了一步，道：“是…“

吴蔓没有说话。房间里静默片刻，而后响起了她远去的脚步声。听声音，她应该是站在了客厅的左侧条案前头。

“你开过留声机了？“

“是，陈姐教了我怎么听唱片。“

“嗯，选一首你喜欢的曲子来放。“

“好。“

我摸索着走过去，数出第四张唱片，放进盘里，按上摇臂。钢琴声刚刚溢出来，吴蔓就笑着说：“你选的不错，孔乔。这是莫扎特的G小调第一钢琴四重奏，是室内乐里的上乘之作。”

“四重奏是四种乐器吗？”

“是，由钢琴，大、中、小提琴四种演奏。”

吴蔓一边说话一边走动，而后不过多时，浴室里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水声比平常的要高一些，我听得出来，吴蔓没有关门。

吴蔓不在的时候，这首曲子我听了数十遍却依旧不会厌烦。但现下，我却一个音都没有听进去。水声把一切感官和声音都消除了，我满脑子都是吴蔓像兔子耳朵一样的手，和她留在我额头上的那个吻。

我在留声机旁蹲坐下来，荒唐的发觉自己背后阵阵发润。

我好像懂了吴蔓的意思。

我的确是想要邀约她。

可我怎么敢说。包下我的人是她啊，我只是个脏的不能再脏的妓。

莫扎特的曲子奏停时，水声也停了，但吴蔓却没有来领我。

她远远的对我说：“早点睡吧，孔乔。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今天…不睡卧室么… “

“我以后睡客房。早点睡，明天我叫你。“

“吴蔓…我…我睡客…“

我没说完，吴蔓就打断了我，她道一句“不必 ”，脚步声就离我越来越远。

那一晚，吴蔓回来了，但她没有回来她的房间。我睡在她的床上，沉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

梦里，什么人都出现了，却独独没有出现那个唯一一个同我说晚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