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

新年祭奠，在旧年的最后一天，庆祝过去一年平平安安，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安定顺遂。

邴宛宸早早起床坐到梳妆台前。在彩兰的帮助下，邴宛宸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袭摇曳坠地的暗红色长裙，大裙摆上暗藏金线织就的纹路，宝蓝色上衣上绣着白色的芙蓉花刺绣，不太复杂的发髻上斜插着两个金发簪，略施粉黛的脸庞五官更加立体。

彩云不由得发出赞叹：“邴小娘子，你真美！肯定能比过明府夫人！”

邴宛宸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要比过明府夫人？”

彩云笑了笑，只说道：“快走吧，邴小娘子，将军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

在彩云的催促下，邴宛宸只得提起裙子快步朝门口走去。长裙太长了，行动十分不便。快到门口时，彩云喊了一声：“将军！邴小娘子来了！”

楚牧转过头，看着向他走来的邴宛宸，一身盛装下不复往日的清丽，面如芙蓉眉如柳，眼角的艳色有些勾人心弦，红唇微微上扬，惊艳之感扑面而来。

邴宛宸笑靥如花，“楚牧，让你久等了。”

楚牧微微移开目光，“无妨。”

今日，楚牧换了套华丽的服饰，暗红的衣袍在袖口和衣襟处均绣了金色祥云，外罩黑色广袖长袍，显得清贵无比。楚牧率先上了马车，邴宛宸紧随其后。

马车上，邴宛宸见楚牧坐得一板一眼，也只好端坐着，一时间马车静默无比。她暗暗叹口气，和一个冷性情的人同在一个空间，真是无比尴尬。还好，没多久，幼山就提醒他们到目的地了。

祭奠活动安排在西关城中心的广场上，中间已搭起高台，四周搭了临时看台，有人已经坐在看台上了。楚牧举目望去，对方似乎看到他，匆匆走到面前，恭敬地问候道：“楚将军，您来了。”

楚牧礼貌地拱手道：“王明府客气了。”

邴宛宸仔细观察起这位王县长，约莫三十多岁，身量中等，下巴蓄着短胡须，脸上已带了沧桑感，想必一城的父母官十分操劳。

许是感受到目光，王县长侧侧头看向邴宛宸，笑得有些虚假，“怪不得听闻楚将军日日往返于军营和将军府，原来府里多了位美娇娘。”

邴宛宸福了福身，谦卑有礼道：“奴家见过王明府。”

楚牧挑挑眉，看着变样的邴宛宸，道：“家中安排的。”

王县长心下了然，楚家在王都是大户人家，安排几个女子随侍也在情理之中，再者西关城内能及得上面前这位女子容貌的实属不多。

寒暄结束，王县长领着两人来到早已准备好的位子上。楚牧和王县长所在的位置在正中央，高台上的情景一目了然。县长旁边坐了位极美的女子，想必是他的夫人。刚坐定，邴宛宸就感受到好几个投向楚牧的视线，粗略一看，都是台上的女子，其中还有那位县长夫人，足见楚牧受欢迎的程度。

相传，很久以前，这片大陆的第一位皇帝一日得遇天神，习得耕种之法，才慢慢使百姓吃上粮食。第二年，皇帝下令将遇见天神的这一日定为新年，各地都要举行祭祀活动。随着时间推移，祭祀也带上了祈祷祝福的意味。

慢慢地，看台上坐满了人，台下街上也聚拢起很多人，一时万人空巷。王县长算算时辰差不多，便站起来朗声道：“时辰已到，祭祀开始！”

一阵低沉的号角吹过，一群带着面具、穿着有些怪异的人走上高台，其中一人身着白衣、头戴白色面具，手持宝剑，想必扮演的是天神。另外一人被众人簇拥着，向着天神跪拜祈祷，古老的祈祷音律从四周响起。众人沉浸在这祈福跪拜的情景中，神色愈加肃穆。

邴宛宸看了两眼，便四处观望起来，心想着这跳大神什么时候结束。

楚牧靠近些，问道：“坐不住了？”

邴宛宸立刻摆摆手，“没有，祭祀结束后，还有其他节目吗？”

“比武。”楚牧抿口茶，眼眸未离开看台。

若说祭祀是正儿八经的传统，武斗则纯粹是民间娱乐。因西关城是守关边城，人人尚武。借着新年的喜庆气氛，年轻人自然想一展武艺。时间一长，西关城就有了祭祀后进行比武的风俗。

邴宛宸眼眸顿时亮起来，“有奖品吗？”

“这要看王明府，通常是有的。”楚牧将一份糕点推到邴宛宸面前，示意她可以吃些。

半柱香的时间，祭祀舞蹈结束。几个小厮迅速走上高台，摆上祭祀用品。王县长站起来，对楚牧做了个请的动作。楚牧随王县长走上高台，看台上一些人陆陆续续跟上去。楚牧和王县长两人并肩而立，站在队伍最前排，其余人自觉地站好位置，每人手捏着一炷香。

王县长高声肃穆说道：于维圣神，挺生邃古，继天立极，开物成务。功化之隆，利赖万世。兹予祗承天序，式展明，用祈歆飨，永祚我家邦。尚飨！

声音悠远而深邃，仿佛直达天听，顿时一切都安静下来，众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