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蹿下跳

。

到最后，它的身影竟然让周围刮起猎猎风声！

到了这个地步，纸人已经不像先前那样酷似人类了——它的五官都已经化成浓墨勾成的线条，氤氲出黑血一般的泪痕。

追过来了吗？追上来了吗？

余光已经能看见纸人抬起了手，黑漆漆的血从那根上吊绳上一点点滴落，将纸人那单薄的手衬托得无比惨白。

“考核任务中，脱离纸条指定的地点……就可以安全。”

她的脑子里飞快回想起自己当初听见的话。

非到万不得已，祝檀不想让凭幽保护自己，它们现在很虚弱。

纸条指定的地点不是四楼的话……祝檀忽然一改方向，径直冲出楼梯间，冲向走廊。

“正确的路，是这里！”

就在纸人扔出上吊绳的那个瞬间，祝檀借着快跑的速度，一个跃起，直接翻过窗框，纵身跳向废弃楼的围墙之外。

这栋楼距离围墙极近，只要能跳到外面，她就算彻底离开了任务地点！

纸人的墨色眼泪大滴大滴流下，打湿了自己单薄的脸。

它手上粗粝的绳索像是活着的蛇，带着层层黑气，瞬间化作一道飞影，套向祝檀最后跳出大楼的脚踝。

祝檀的眸光瞬间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已经跳出大楼了！

纸人站在窗口牵着绳子，要把祝檀从外面扯回来，她不再犹豫，低声念起乌鸦的名字：“凭幽！”

下一秒，一声低哑晦涩的乌鸦叫声在她的背后响起。

“——嘎！”

航空包上的玻璃小窗骤然碎裂，一片黑色的羽毛从包中直直飞出，钉在了纸人垂泪的脸上。

浓烈的黑气瞬间淹没纸人，纸人僵了僵，竟然惨嚎一声，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吊绳。

祝檀的身体没了牵引，再次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往下跌落。

她在半空中回头看向大楼，发现纸人和它的绳子，都如同盒子里的纸条那般失去力量，渐渐消失在黑灰色的废弃楼中了。

“咚！”祝檀的身体撞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她护着重要的东西生生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才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嘶！”

祝檀皱着脸坐起来：“凭幽，没事吧？”

她打开小包，从里面捧出一只黑漆漆的乌鸦玩偶，仔细打量着——这只小乌鸦只有巴掌大，身上的短绒光滑柔软，金色的眼睛明亮又锐利。

她没有回答祝檀的话，一动不动地躺在祝檀掌心。

“没事就好。”祝檀把小乌鸦安置好，忍着疼痛，掀开自己的裤脚。

她的脚踝好像扭得很严重，短短几秒钟就肿起一大片红色。

而且……一道仿若燃烧似的黑印，留在了她的脚踝上，看形状，应该是纸人手中的麻绳留下的。

祝檀摸着踝骨，用两只手扶住脚踝。

“咔”地一下，剧痛再次来袭，错乱的关节被掰回原位。

“幸好我略懂一点。”祝檀抹掉额头上的冷汗。

在“考核任务”最后，那些纸人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异变，这种异变让它们的绳索得以突破大楼，捆住自己的脚踝。

或者说那些人口中的安全是假的？

祝檀不知道。

从方方面面来看……这盒子的确不简单。

“这个世界，真不安全啊。”祝檀深深看了一眼大楼，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纸条是真的、鬼也是真的，现在，该回去看看那只盒子说要给自己的惊喜是不是真的了。

“我们回家吧。”祝檀把小乌鸦放回包中，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

凌晨，两点整。

祝檀从出租车上下来，一路跛着腿回到了公寓。

因为身上太痛了，祝檀一路都垮着个死人脸，直到打开自家房门的时候，祝檀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她伸手摁亮了客厅淡黄的夜灯。

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玩偶站在玄幻柜子上，似乎正等着她。

它那双玻璃制的蓝色眼珠被灯光点亮，看起来无比灵动活泼，好像下一秒就会开始滴溜溜地转动。

“二宝，在等姐姐回家吗？”祝檀眯起眼睛笑了几声，刚想伸手去抱小狐狸，却突然想起什么，“等一下。”

她把自己沾了草料和泥土外套脱下，认认真真地洗了手洗了脸，又用干净的毛巾给小乌鸦擦了擦毛，才带着它一跛一跛地回到玄关。

她抱起小狐狸，弯起眼睛，蹭了蹭它毛绒绒的脸：“走，去看看那盒子是怎么回事。”

祝檀抱着两只小玩偶进入卧房，眸光忽的一闪。

那个红木盒子，打开了。

为了防止它在“纸条任务”的时候捣乱，祝檀出门只带了纸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