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侍
打理他那个破破烂烂的浮玉教,他声音辽远传的很远,自然也传进了裴位的耳朵。
“皇儿!来,跟为父对一杯酒!”
裴位的情绪变化,可谓是急转急弯,差一点,就看见他在大殿之上暴怒辱骂君王。
但他还是收住了嘴,但说出口的话仍旧是不中听:“你还在做什么梦?皇帝。”
皇帝被他的话刺了一下,当即摆出他认为最凶恶的表情,道:“怎么?当了浮玉教主,连我这个父皇都不认了?!”
裴位丝毫不惧,像一个首领对待手下士兵一样,轻飘飘道:“你滚。”
“你哪里配。”
众人皆吸一口凉气,他裴位是要造反吗?!
皇帝暴怒,“竖子敢尔!!”
裴位从席位上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与皇帝对视,“打本教主记事起,就从未见过你这个我名义上的父亲几面,为数不多的一次,你当着我的面,杀了我母妃。”
“哦,忘了说。在这之前,你杀了四殿下的母妃,打晕我母妃,再嫁祸给她。皇帝,你好阴险的心思。”
皇帝见他揭露了自己的暴行,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反理直气壮的说:“这有什么错!朕只不过是为了锻炼你们兄弟二人的心性!若是因此你二人能强大,成长,就是再死一千个一万个明妃和华裳都不足惜!”
众人被这些消息震了一下又一下,原来明妃娘娘和华裳娘娘,都是皇帝所杀害!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如何下得了手,让自己两个亲生儿子幼年丧母!
而裴峦当日虽说自己不会来参加这个夏至宴,但最后却是被裴位绑来一直藏匿在地板之下。
才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心想,裴位真是手眼通天了,皇宫都给他挖个地洞出来。
随即摇摇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嘁,也不怎么样!
就在这里,待了大半天,终于宾客都到了。
百无聊赖的听着他们互相吹嘘,吹捧。
然后,裴位来了。
他还以为裴位会早早离席,没想到他憋了个大的。
裴峦紧咬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其实裴峦幼年,也根本就没有见过皇帝几面,匆匆几面还是在各种宴席之上,母妃曾告诉他,父亲很好,让他多亲近亲近他,还对这个父亲抱有幻想。现如今,自己的至亲之人就是为他所杀。
这种感觉,真是……真是……太遭了!
肩膀被人拍了拍,裴峦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但被来人捂住了嘴,发不出声音来。
大殿之外响起了一阵竹哨声,裴位知道是裴峦被带走了,便想一走了之。
结果,皇帝又出幺蛾子,他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你看,你如今这般成就,还不是朕的功劳?”
裴位冷笑,眉眼压低,“皇帝,坐好你的皇位,没几天了。”
这下不仅是其下众人,甚至是皇帝都瞪大了眼:“你要反!裴位!朕真是给你脸了!你这是大逆不道!千古罪人,谋权篡位,你敢!”
“呵,你试试。”他环视一周,神情倨傲“我若想,你看整个皇宫有谁能拦住本教主?”
言罢,便离开了大殿,留一个瞪眼吹胡子的皇上和一群目瞪口呆的达官显贵。
永宜殿。
这里很久没有宫女来打扫了。蛛丝结梁,红色的漆木也掉了色。像美人皲裂的脸颊。
不仅没人打扫,还没人看管。
裴位很顺利的进来了,推开破旧的木门,一阵吱呀吱呀地乱响。
母妃在世之时,最是讨厌这扇门,说它声音太大,吵的人脑壳生疼。
但是一直没有人来换,就这么一直用下去,结果声音越来越吵,最后,母妃死了,门也没有换。
裴位不知从哪找出来一扫把,把地上的尘土扫干净。
但是灰尘太多了,呛人。
他剧烈咳嗽着,忽的,有人给他递了一方手帕。
上面被绣了一只黑色小狗的纹样,模样可爱。
裴位抬起头来看,先是海棠红打底的衣裙,再看就是,绣着草药纹样的广袖。
不必再猜了,就是周怜舒。
周怜舒与他对视,微一挑眉,语出惊人:“衣服很衬你。”
听见这熟悉的话语,裴位轻笑一声。
“周怜舒,你呛不呛啊?”
周怜舒先是一愣:“啊?”
“哦,有点呛人,你这地扫的,真不怎么样。”
他眸光微闪,道:“是吗?我倒是觉得很不错。”
周怜舒看了看周遭,被他扫的灰尘乱飞。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