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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一辈子。
许轻心走到自己床位,被子烧的黢黑,她爬上床,手机被烧得炸开了花,已经认不出它原来的样子。
寝室像是硝烟战场,地上的水还未干。
反正再也找不到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更带不走任何残渣魂魄。
很快,许轻心就下楼。刚到楼下,一位快五十岁的妇女盯着许轻心看了几眼,忽地双腿一起弯曲跪在许轻心面前。
女人穿着看上去平平无奇,普通的中年妇女花衬衫,喇叭牛仔裤,背着简约帆布包。许轻心并没有见过女人,更别说认识,当然只会觉得人莫名其妙。
她不想搭理,想要挪开步子。
女人跪直身躯,膝盖当脚走,跪在许轻心正前方,开口:“你就是静静的那个同学吧,求你原谅我们家静静吧,她的罪已经够多的了。”
一老一少在寝室楼下的垃圾回收站,老的跪着,小的站着。
怎么看都有点大逆不道,而很多人都被这样的场景吸引过来。
不明其意便指指点点。
许轻心弯腰扶起妇女,大概是猜到这可能是袁敏静的母亲。
罪不及父母这个道理许轻心还是懂的。她说话语调平缓,把女人当一般人对待:“阿姨,你是袁敏静妈妈吗?”
“是是是。”女人脱口而出。
“我知道,为人父母不容易,可袁敏静她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都会有后果,也需要承担责任。”许轻心抬头看了一眼寝室顶端,后锤头:“如果她是不小点燃的寝室,导致我进的医院,那我应该会原谅。”
女人认真听许轻心讲话,眼皮都不眨一下,许轻心嘴角向上翘起,不是笑而是掩盖表情带有的忧伤。
“可她是想要烧死我,我想我没那么大度,要去原谅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女人听许轻心说完,当着几十个围观群众的面再度下跪,这次两行清泪如雨下。
声音洪亮:“小姑娘,你看你也没怎么受伤,就是烧了点东西住了两天院而已,你就不要起诉我们静静了,在牢里多呆一年她就要多吃一年的苦。”
女人仰着头,两只手死死拽住许轻心的衣服。跪在许轻心脚尖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似乎是笃定了这一点。
许轻心弯下腰两只手抬着女人的胳膊肘:“阿姨,您先起来行吗?”
女人见许轻心还是不松口,大喊大叫起来,引来更多的学生旁观。
不远处的垃圾桶被太阳的剧烈照射下发出恶臭,好像除了许轻心没人能闻得到。许轻心似乎是明白了女人的用意,索性撒开手。
她不就是想要以这种方式逼许轻心不去追究袁敏静吗?许轻心没想到她的做法会这么极端,许轻心和女人已经被四处来看热闹的人围得风雨不透。
而傍观的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眼神编排,有的举着手机拍视频。
女人抓住这一点,双膝跪得笔直,用凄惨的声音叫喊着:“小姑娘,你就行行好吧。等我们静静出来我让她也给你跪下行不行。”
毕竟是老者下跪,人总是倾向弱势群体,旁边有个学生看不下去女人的巧装可怜,从人群中站出来发声:“怎么好意思让一个老人给你下跪这么久的,什么事你先答应她让她起来再说呗。”
只要有人开头,其余的人便不会有自己的想法,跟着他人思路走,都在碎碎念叨让许轻心先答应女人,不要让别人一直跪着。
许轻心眉眼一片冰凉,垃圾桶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更加浓烈,太阳也越加毒辣。
地上跪着的女人见这方法有效,博得人怜悯,加大火候地一把鼻涕一把泪。
双手合在鼻翼前,苦苦哀求着许轻心:“小姑娘,大妈求求你了,你看你也只是住两天院,没去胳膊少腿的,你就放过我们家静静吧。”
周围偏向女人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多。女人应该是早料到这一点,她打开合着的双手,凄惨着哭泣声音急速用手掌贴着地面。缓缓将头叩下,许轻心眼疾手快,用膝盖抵住她的头。
“阿姨,到底要我怎样做先起来再说。”
女人听许轻心松口,抬起头鼓圆了眼睛:“真的?”
许轻心无奈点点头。
女人似乎是有备而来,站起后立即从包里掏出一张纸,连同笔一起递到许轻心面前:“你只要在上面签字就行了。”
许轻心接过来一看,洁白的纸上写着黑黑的字。内容让许轻心极为不舒服,但她还是忍着心中的蛮荒。
“阿姨,这谅解书我不能签字,袁敏静是成年人了,她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而且谅解书也应该是我这个被害人出具。”
女人见许轻心油盐不进,准备故技重施。再次跪在许轻心面前,也是跪在众人眼前。
在地上撒泼打滚,咒骂着许轻心铁石心肠,这还不够,骂许轻心没有家教,骂她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