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熏醉,对景徘徊。好一个,奈何天!”
幽幽的歌声不知从何处起,到来之时,便已盈满了整片虚无。那声音时而柔美、时而空灵、时而威武、时而艰涩,好一个“雌雄莫辨”,好一个“发于天音”。
“陈词唱穿,繁华看遍,心上的仙儿啊,经年一别,你……又在何方?”
这是一片虚无,一片苍茫如海的灰色空间。
无论世人或是真仙,对于虚无的认知皆为一个“空”字,四大皆空,万物皆空。身处这样空旷且广阔的虚无中,唯余孤独,唯余寂寥。即便天庭之上定力最高的神仙,能忍耐这样的孤寂者也不多,能缩在洞府几千年不动的老乌龟东华帝君是其中一个,自上古至今仍在清修的太元玉女是其中一个,而南极长生大帝也是一个。
这里就像魔界与仙界交界,诛仙台域下那块虚无之地,那里有座星华最喜欢跳的台子,她若身临这片虚空,也许还能感到几分亲切。
“小乌鸦,今个是什么特殊日子呀?怎么又开始无病呻吟了?”
不知怎的,这虚空突然间又冒出来了另一个浑厚的声音。虽在嘲讽,可其沙哑的嗓音中却带着久远的沧桑之感,就仿佛经历了千万年岁月的磨砺,褪尽铅华。
“老匹夫,你有何贵干?”
先前那雌雄莫辨的嗓音之主停下了不知名的歌谣,似乎因为被中道打断而极为不喜,冷冷地反问。
“老夫为何前来,你难道不知?羽凤真翎重归翻天镜,连那条感觉迟钝的臭虫今日都找上了老夫,你又何必打这哑迷?”
“是么?”
那声音不置可否,言语之间隐生追忆。说起羽凤真翎,他比任何神仙都要熟悉,毕竟他失踪多年的妻儿,便来自五色鸟族。
往事,不堪回首。
浑厚的声音闻此,自然也知其意,沉声提点道:“小乌鸦,老夫不管你之前和五色鸟族那小雌鸟有过什么情、什么怨,也不管你有无暗算过蠹虫那大臭虫,如此良机,寻得羽凤真翎逃出翻天镜,破除始祖封印才为第一要务!”
“……”
那声音沉默。
“当年一战,四圣卫败,就败在内讧中。老夫愧对始祖,未能为始祖分忧。”浑厚的声音略显唏嘘,可一提到那所谓的始祖,他又狂热起来:“如若我等冲出翻天镜,始祖归来,这六界,将尽被踩在我等足下!老夫绝对不允许任何仙魔干扰始祖大计,包括你!”
“呜~”
似应声,鬼哭大作。虚空无涯,也不知是三里、三十里、还是三百里,层层惊怖,内外无穷。
“要本座配合尔等,并无不可,但本座有一个条件!”
“你说!”
“无论如何,不许动那将羽凤真翎带回翻天镜之仙。老匹夫,你若是敢动她一下,莫提什么同僚情谊,就算始祖亲至,我等,不死不休!”
“寒鸦!你!”
“本座与南极长生大帝、与凤凰一族之间的仇怨不比你们轻,但只要羽儿活着,一切皆可抛。本座已经把话放在这里了,你,还有那臭虫,自己考虑清楚!”
“哼!”
浑厚的声音冷哼一声,似不悦离去。四周寂静下来,歌声再起,仍是那般悠悠扬扬,细细品之,却多了些淡淡的悲苦。
“……原谓孤寡,老来竟添得个女儿,十分颜色,百般柔情,付与谁家郎?……”
“……七月半,老翁欢,攀门高歌送女去。枯颜回首,只添得三分断肠苦,两行汪汪泪。”
…………
“族长!青鸿与小相公的婚事已准备停当,请您示下。”
身处五色鸟族族长所居的那处宫殿中的宝座上,微心托着腮,皱眉沉思。她那骨节木杖斜倚在桌旁,疙瘩横生的杖节之中泛着仙青色的微光,彰显她那不俗的修为。
“族长?”
来通报的鸟儿久未得回应,略有些疑惑地抬头,只见他们德高望重的族长似已陷入沉思。他也很是识趣不作打扰,俯身告退。
正要出殿,族长苍老的声音却从后方传来。
“慢着!”
“族长?”
“吩咐下去,择吉日举办吧。另寻一仙去凌霄天柱收敛之地,诚邀帝君那日赴宴。”
“是!”
鸟儿喜气洋洋地飞走了,自然是因为五色鸟族已有数十年未曾举办这么盛大的婚礼了。而对比鲜明的是,族长的眉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却不知何故。
“微澜,你说老身这么做,对否?”
“族长且宽心,既知青鸿那丫头心术不正,受些惩罚也是应当的。只可怜那位小相公中了蛊术,也是苦了他了。我族若是借着婚礼之由,揪出了诱骗青鸿丫头的妖邪,也算是能给那位小相公一个交代。筹谋至此,族长万不可心软啊!”
微心身后有一个身影影在暗处,恰是那微澜。听其言,这位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