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旨
心本宫都看在眼里。”
“谢娘娘赏识。”
“现下有一要事,本宫也只能交由你来做。”梁后示意薛兴怀将桌上的令牌递给白岫青,“前几日,圣上一直念叨着远在永州的三皇子,对他思念至极。你去一趟永州吧,带殿下回来。”
白岫青接了令牌:“属下遵命。”
三皇子解如轩,八年前因其母妃在寿宴上因冲撞了太后,母子二人便一同贬谪至永州,在那痍瘴之地一待就是八年,按往常,这位不得宠的皇子就是死在了永州,估计也换不到老皇帝的几滴眼泪,现如今却因为太子党对帝位的蠢蠢欲动、摇身成为了新的储君。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差事。”梁后神色肃穆地提醒道,“东宫的人一直虎视眈眈的,永州那里有了动静,他们必然不会束手旁观,你谨慎一点。路上务必要低调,沿途驿站多留些自己人,必要时,可以调遣驻守在各个州县的神策军。”
“属下必不辱使命。”
“嗯。”梁后摆摆手,“快去吧。”
“是。”白岫青领旨告退。
殿内沉寂片刻。
梁后拖着一身华服站起,薛兴怀连忙上前搀扶,跟着她缓缓朝里室走:“薛中尉,你说、岫青…会背叛本宫么?”
薛兴怀垂首应道:“奴婢不敢断言,不过依奴婢这三年来对白阁主的观察,应该不会。”
梁后挑着眉看他:“哦?怎么说?”
薛兴怀道:“白阁主虽为罪臣白术之女,然六岁起便已与白家脱离了干系,入玄音阁受教。升任阁主以后更为勤勉,如今为了保护娘娘更是手刃恩师,其忠心确实可鉴。”
“她这三年倒是没出什么错。”梁后轻叹了一声,“只是…唉,这丫头心思太重。当初为了阁主的位置,在本宫面前构陷同门,如今连自己十年的恩师都敢杀了。她做事狠绝,比花沏、比你要难训得多。”
薛兴怀道:“娘娘,温顺的马儿是上不了战场的,何况再烈的马儿套上鞍鞯也只是供人驱策、不可能上阵杀敌。白阁主是一条恶犬,可她脖子上的锁链不还是攥在娘娘的手里么?”
“嗯…”梁后微微颔首,似乎是被说服了。她没有继续探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问:“太子呢?这几日怎么不见太子在宫里,又去哪里鬼混了?”
她最近几年每日都要过问太子的日程。过去太子年幼时、只想玩乐,倒没什么好管的,然而随着年岁增长,未来的皇帝逐渐展露出了对于权力的渴望,愈发变得不那么乖顺了,甚至时常会在东宫召见朝中反对过后宫干政的老臣,令她有些头疼。
薛兴怀道:“回禀娘娘,太子去了远郊的化城寺。”
梁后挑眉:“嗯?”
薛兴怀补充道:“伺候太子殿下的宫人说,殿下最近常常抱怨在宫里待着无聊,想去外头多见见人。”
“他哪是无聊啊?”梁后冷笑一声,言语暗讽,“化城寺是由先帝敕建,本宫下令不让他在东宫私召朝臣,他就跑去那里,以为本宫管不住他。”
“可要奴婢去提醒太子?”
“不必了。”梁后摇摇头,在薛兴怀的搀扶下坐到了窗边的美人榻上,胳膊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小孩子家家,做不出什么大事,让人盯紧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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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皇宫最西面的城门轰然打开,伴随着沉闷的开合之声,门内缓缓走出一辆马车。
这车没走几步,便停在了城门口的一个人影面前。
随后,从车里下来一个年轻女子。她朝车前的人拜了拜,便退到一旁待命,由着那人上了马车。
车厢里坐着的是原本“死”在玄音阁地牢里的花沏。她半个身子被麻布遮着,只露出头和脚,一双混浊的眼睛在看见来人之后骤然一亮,声音因为激动而抑制不住颤抖。“岫青,好徒儿…”她低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