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法师不必自责。”白岫青温声宽慰,“是有人刻意进犯我玄音阁。这几日恐怕不大安宁,望法师保护好寺里的人、保护好自己。”
“好。”
“若岫青今夜未归,请法师替我照顾好殿下,若三日不归,代我向长安报信,请求增派护卫,务必要护送殿下平安归京。”
“了尘知道了。”
“多谢法师。”
了尘知道拦不住她,他很想陪着一道,至少自己对这附近比她熟悉得多,但龙兴寺亥时止静,只能嘴上叮嘱:“山林有一处禁地,一过冬天夜里便常有野兽出没、无人踏足,你不要去。我同繁施主也说过,她应该不会进入那里。”
“好。”白岫青冲他感激地笑了笑,很快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龙兴寺后的虎溪山道杂草丛生,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一丝风也没有。
快到半山腰的路上的确树了一块拓着“禁地”的石碑,石碑上浅浅印着野兽的爪痕,昭示前路的危险。
白岫青在碑前沉思了一会儿,决定今晚暂且听从了尘的劝告,不轻意涉险,她可以以后再派人来细细地找,现下最要紧的还是解如轩的安危。
于是只在山麓周围探寻一番,纵使人没有找到,也在天亮前回来了。
进入院门,一眼就看到有个人影端坐在石桌旁。
天色晦暗,那人影看不清正脸,但想想也知道谁会这么闲情雅致。
“回来了?”那人道。
“嗯。”
“回来就好。”顿了顿,又问,“人没有找到?”
白岫青摇摇头,挨着他坐下,沉吟片刻,才道:“玄音阁被人盯上了。”
谢弦好像并不意外:“有什么对策么?”
白岫青道:“有。”
“需要我做什么?”他好像总能猜中她的心思。
白岫青嘴唇紧抿,犹豫了很久,才闷声道:“分开走。”
谢弦歪头,脸上露出不大理解的神情。
“从邵州出来我就发现了,这一趟路途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藏在暗处的敌人不仅仅有太子党那一拨,还有一拨人想要乘机打击我玄音阁。两拨人虽然目标不同,但是因为太子党的人并不了解真正的穆王,所以和另外一拨人一样,只能将目光投向我玄音阁。既然如此,不如以我为饵,将这两拨人都引走,殿下再启程。只是那个时候,殿下身边就需要由一个可靠的外人来护卫。”
谢弦听了,恍然一笑:“你说的这个外人该不会就是我吧?”
白岫青不置可否地点头。
“能得阁主大人如此信任,荣幸之至。只是,”他顿了顿,“我不愿意。”
白岫青意料之中地嗤笑了一声:“倘若你真的能将殿下护送回京,以你俩的交情,报酬这一块绝不会是什么问题。”
“我答应跟着一趟,从来不是为了什么报酬。”谢弦打断她,偏着身体缓缓靠近,压低了声音道,“我是、为你而来。”
白岫青侧目看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这话有歧义。”
“嗯?”
“如果一开始你就是为我而来,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谢弦哈哈大笑起来:“你信不信,佛陀早已告诉我,你我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我来了。”
白岫青皱眉:“你一个老道士养大的人,居然会信佛祖?”
谢弦坦荡地解释:“老道士不是真的道士,他只是个有点善良的江湖骗子罢了。”
白岫青没话可说,打算回屋养精蓄锐。刚到门口就被一个急急忙忙从屋里冲出来的小身影撞个满怀,定睛一看,是昨日被小沙弥领进来的那群人里面年纪最小的男孩。
那小子被她撞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但一抬头,就被她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到了一样,张着嘴半天也不说话。
白岫青拿眼睛冷冷地撇着他,没打算扶。
“怎么啦?”背后响起谢弦的询问声。
小男孩大梦初醒一般,囫囵爬起,朝着后院的方向匆匆逃了,大约就是个起夜的倒霉蛋。
谢弦目送他离开,有些好奇地问白岫青:“怎么、那小鬼有问题?”
怕她算有问题吗?白岫青不怀好意地想,朝谢弦无辜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