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堤案弄春柔

道：“这里距离镇子上有三十里地，有个回春堂，但是价钱老婆子就不知道了，咱们贫苦人家有事儿了也是找村里的郎中瞧瞧就得了。”

“村中可有读书人？”六爷问道。

“有的，隔壁住了个老秀才。”

六爷拿出一角银子递给张大婶，“麻烦您老去给我们借一下纸笔，我们好写下药方去抓药。”

见着一角银子没有一两也有八钱，张大婶高兴地去借了笔墨回来。

采玉为如风仔细地检查了伤势，把了脉，沉吟片刻后，写下一个古方，“妡儿，拿这两个方子去抓药。”

“采玉，还是我去吧，我脚程快一些。”石秀才接过药方说道。

“不，”采玉看着石秀才说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石秀才急道，如果再不为如风做点事，他就要疯了。

“就是因为你脚程快，因此我还有别的用处，如今妡儿得去抓药，六爷受了伤，我还得照顾如风姑娘以防万一，此事非你不可。”采玉将药方递给妡儿，“第一张是如风姑娘的，第二张是六爷的，快去快回。”

“好，采玉姐姐，您放心。”妡儿转身出去了。

“采玉，还有什么事要交给我去做？”石秀才不由得问道。

“石秀才，你要沉住气啊。”六爷不禁劝道，“你乱了方寸，谁为如风姑娘奔走啊？”

“如风如今伤重成这样，我，我怎么沉得住气啊我。”石秀才泄气道，第一次，他突然觉得好怕，好怕如风再也醒不来，好怕再也见不到她训斥自己时的嗔怒，追着自己打的怒容，再也听不到她挤兑自己的带刺话语。

以前只觉得有她在好吵，她为了如雪紧紧跟着自己好烦，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如果见不到她，就觉得空空的，即便流连花丛，也觉得毫无趣味。

是从见到她断腿强撑的孤绝开始？还是从见到她为爱铁衣说谎开始？是见她因为铁衣远走等他来送的纠结开始？还是从黑玉断续草断骨再继她的凄惨开始？具体的时间，他也记不得，只是此时此刻，他深切地知道，他为她做的一切，不是因为如雪，只是因为她是如风，自己心中有她！

如风，如雪，雪会化，风会散，难道这两个姑娘，都是一样薄命么？

石秀才走到如风床前，破天荒地执起如风的手置于自己的脸颊，两行清泪就这样流下来，沾染了如风冰冰凉凉的玉手。

“石，石秀才...”如风此时突然醒转。

“如风，你醒了？”石秀才见如风醒转，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六爷和采玉见到此情此景，却没有意料中的欢喜，反而有些震惊。

“石秀才，你答应我一件事。”如风强撑着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胸口痛的就快炸裂了。

“你说，只要你能好起来，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轻言许诺、天涯浪荡的石秀才，竟然许下了第一次真心的诺言。

“如果我死了，把我送回风雪山庄，和如雪埋在一起。”如风双目灼灼地望向石秀才，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你胡说，如风，你不会死的，采玉开好了药方，等妡儿抓药回来，你就会好的。如风，你千万要撑住啊。”石秀才握紧如风的手，此时的如风，再也不是那个骄纵霸道的风雪山庄大小姐，相反，就如同她们姐妹的名字一般，较弱地仿佛一朵冬日的雪花，马上就要随风而逝。

“你，你要答应我！”如风努力地欠起上半身，“答应我，啊？”这样的承诺，逼得石秀才声泪俱下，他怎么舍得答应，他不要她死啊。

还没决定好要不要答应，如风就突然倒在了床上，晕死了过去。

“如风，如风！”石秀才轻摇她的肩膀，如风再也没有回应。

“采玉，采玉，怎么办？怎么办？”石秀才慌地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你镇定一下，我看看。”采玉扒开如风的眼角，轻探她的鼻息，又把了脉，“如风姑娘没有多少时候了。”

“什么？你说，你说她会死？”石秀才人都抖了，不会的，不会的，如风姑娘不会的。她是那么刚强，那么倔强，不论身处何境，都顽强地记着她是风雪山庄的大小姐，身上有着不可懈怠地责任。她对自己从来没有好言好语，不是明讽就是暗刺，上次伤那么重都被救回来了，如今怎么就不行了呢？

想到这里，石秀才瘫坐在如风的床边。

“保生丹，果然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奇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六爷低头叹到。

“这话是什么意思？”石秀才问道。

“保生丹，就是重伤垂死之人服用以后，将身体机能汇聚一处，撑上近七日，七日之内如果有救命之法，自然无碍，如果七日之内不能得救，那么药效一到就会暴毙而亡。”采玉解释道。

“保生丹，还有个外号，叫两回阎□□。”六爷也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呢，服用此药以后，病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