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
握上枪柄,转瞬间便夺了性命。
脑海中自动浮上鲜血飘飞的血腥场面。
兀的白光闪过,一切都是假象。
吴炘甩脑袋,冷硬的枪口不知何时怼在他腰间,而他手腕毫无生气的低垂着,额角冒出冷汗。
他没知觉,更不知宴犴何时动的手。
扳机轻微的声响牵扯着痛楚的神经。
他清晰的明白。
“我走,我让他们立马走!”咬牙。
为那不合时宜的歪心思道歉,柔弱个鬼。
四年前,他有幸被邀请参加总执政官大会,一众岛主将链接外界的网络连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而视频对面的总执政官,刚过14岁生日,脸上还带有稚嫩。
穿着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坐在黑色长桌后,双手交叠放于身前,坐的端正。
眸子没什么情绪,但他眸子大又亮,眼睫浓密,每次蒲扇虏的人移不开视线,他自己察觉不到。
像提线木偶一般。
呆怔的坐在高位。
白皙的脖颈上烙了一圈摩斯密码般的符号。
任他们吵的翻天,他硬是稳稳的坐着,不发一语,只是偶尔的闭目,等他们动静大了,他掀了眼皮,随意看一下,他们自觉声音小下来。
他继续闭目,坐姿不变。
他们开的会议长达十天,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坐着,身后站着严肃规整的执政官,偶尔在他起身想要离开时,伸手摁住他肩膀。
吴炘对他的印象便是听话,乖巧漂亮,没什么能力,被人控制着。
但眼下。
普通的骨折怎么能这么疼,他手疼的要废了。
他更是冤枉,只不过放任属下去做,结果弄出伪装中心区执政官的事情,一旦传到中心区,又是一番周旋。
手下的人越发没有分寸了,做点事暴露了不说,连基本的善后都不会。
宴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扔了枪,抬起他手,随意的摸了两下,伴随着一声骨头裂开的声,吴炘痛的表情扭曲。
“风情区皮腐症状,和你有关?”宴犴从怀里抽了纸张出来,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末了将纸扔给吴炘。
多个人皮肤上均有腐烂的痕迹,虽然巧妙的用粉底遮住,但仍然露出了些。
吴炘摇头:“绝对没有。”
那玩意他躲还来不及,再说,不管他多么没良心,这种损人害己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
更何况,他来这里本就是收拾烂摊子,一群为了钱没坏心的属下,接下了惹不起的人物,他总不能抛弃手下,还不得来救人。
宴犴懒懒的搭着眸子,同他没什么耐心,拢了卫衣帽子,回身要走。
步子慢悠悠,时而抬头看看渐亮的天色。
他有意的磨着步子朝海边走。
未曾想迎面看到跑来的她,太阳在她身后升起,光渐渐越出阴暗的云层,高悬于海面之上,海波层层叠叠,沉浸在玫红和淡紫交染的气色中。
他似是忘掉了身处何地,满心都是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