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经此一遭徐今朝与宋娥分道扬镳，小姑娘应梨跺脚走之前还放下狠话让徐今朝等着，徐今朝点头应好。她分明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却见小姑娘更生气了。

“小姑娘的心思不好猜啊。”

药百科，“你好像忘记自己也是小姑娘了。”

吵闹散场后，长廊右侧的湖面上，小船随水悠荡。船内两名男子对立而坐，一端坐一洒脱。

文念之半躺在船内，船舱窄小，他两人又皆是高大身量，他只觉得周身都伸展不开，不住的挪动位置，小船也随着他的动作摇摆不停。

“原以为只有景色瞧，不成想还有好戏听。”文念之哈哈一笑，“不知卫将军作为这场戏的主角作何感想啊。小姑娘可是用你的名头唬人呢。”

卫弃郁回答的只有一对眼刀，旁人怕卫弃郁，文念之却是不怕，这世界上竟然只有他一人知晓卫弃郁是至臻至纯之人，实在是太好了。卫弃郁这毒斯就该批着冰凉蝉衣孤寡一生，迎接好友连条大些的船都舍不得租赁，太抠太抠。

卫弃郁当真看不惯文念之的形态坐姿，一点清流御史的模样都没有。他执起黑子，继续面前的战局，至多三步他就赢了。

突然船身晃动，棋盘倾斜，棋子散落，再瞧罪魁祸首一副无害的样子，卫弃郁扶正棋盘，“无事，我可复盘。”

文念之噎了个仰倒，嫌弃道：“快些忙你的公务去，我昨日喝酒到半夜，现在困的脑仁疼，你别占了我睡觉的地。”

卫弃郁将散落的棋子收拾整齐后，吩咐船家将小艇摇至岸边，他确实有要事处理。日前擒获的逆贼，供出他们的同伙会在春日大福寺香客最多的时候搅出血祸。

因着审不出具体时间，他只得以自身为饵，放出他在大福寺处理公务的消息。这伙逆贼死在卫家人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他们恨毒了卫家人，若是他在这里，不多九分，七分的火力是能引来的。

至于那些因他而来的莺莺燕燕只会添乱碍事的人死就死了。脑海里突然窜出一些稀碎的记忆，又想起爱女如命的徐实维，他捏了捏眉心。

他可以不在乎徐今朝的死活，可不能不在乎徐实维的感受。

罢了，欠了人情总归是要还的，卫弃郁招手唤来斯羽，“今日你就跟在徐二小姐身边，在她回徐家之前，保证她的安全。”

斯羽怔了一下，抱拳领命。

和虚假小姊妹分开后，徐今朝也无心往寺庙里去。紫藤架子两边刻意修了供香客休息的石凳，她提了裙摆坐了上去。眼睛咕噜一转对着覃兮说道：“累了，不想往寺院里去了。覃兮你去替父亲哥哥嫂嫂各求一道平安福来，再替我抽支签文找圣僧解上一解，回来说与我听。”

左右还有霜叶在这，覃兮哎了一声，将披风交给霜叶，自己朝寺庙里去。

徐今朝略坐一下，绕过石凳朝临近的湖边走，霜叶赶紧跟上。徐今朝先在河边找了跟细细长长的树枝，霜叶跟前跟后越发疑惑。

“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告诉奴婢，奴婢给您办，这湖边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回廊下吧。”

徐今朝已经握着树枝蹲到了湖边，顾不得泥泞青苔浸湿鞋袜，她伸出树枝去勾湖面漂着的浮萍，“我要寻些野菱。”

霜叶面上止不住的担忧，左右都不好护着徐今朝，干脆来到人的身后紧紧的抓住徐今朝的肩膀。

她无奈道：“小姐啊，现在的菱角可小呢，捞上来也不能吃的。若是小姐想食菱角了，咱们回去修书回沙洲，舅公爷家的菱角能长得婴儿拳头一般大，一个多月后就能采摘了。”

“不要，我现在就要。”她半个身子都探到了水面上，因为吃力，柔嫩的嗓音都被压扁了，执拗又不讲理。

树枝太直溜了，浮萍也远了些，够不到啊。若是无人她就跳进去了，多少菱角也给她摸上来。

一只手突然出现握住了树枝的另一端，徐今朝猛地抬头，与文念之含笑的眸子撞个正着。文念之的手微颤，小姑娘眼神太亮了，吓他一跳。

“树枝给我，我给你挑菱角。”文念之握住树枝解释了一句。他听出来徐今朝的声音就是方才拿卫弃郁唬人的那个。

霜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捏着徐今朝肩膀的双手都紧了紧。徐今朝倒是觉得遇见好人了，轻快的松了手，裂开嘴龇着牙说了声感谢。

文念之将树枝探入水底，绕着浮萍的根茎转了一圈，手臂一提，一颗完整的菱角被拽出水面。浮萍根茎有一米半，最底下跟了个指头大点的黑色菱角。

同样的方法重复了几次文念之就挑了五六棵了，徐今朝也不是真的要煮熟啃食，见他还要继续动作，摆手阻止，“够了够了，谢谢这位公子了。”

文念之将树枝随手丢弃在岸边，自己立直了身子迎着风立于船头。摇船的船家撑着船往岸边靠，船身摇摆他依旧稳稳站立，看样子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

见人要上岸来，霜叶将徐今朝带离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