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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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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那些银钱的流向——

“寒江和蜀中。”凌晏如面色平静,似乎这些事早也在他料想之中。昭阳公主倒是为之侧目。

宣望舒在寒江要防着景南军,自然需要囤粮,他绸缪多年,身边又有花忱这个曾经的暗斋总旗作军师,要往户部埋钉子,操纵粮运也不算难事,恐怕早几年都靠着熙王旧人在户部的路子从官中往寒江刨钱粮了。而蜀中除了官中拨付的军粮,却还在偷偷做账囤补,反心昭然若揭。

“所以,凌首辅是觉得,蜀中单单是武威候屁股没坐正?”昭阳眼尾一挑,睨看凌晏如的神情,目光凌厉得像刀子。

这话已经问得非常露骨了。

“宸王殿下如今仍在京中,闭门谢客,连一个家仆都不往外走动——”凌晏如一点也不受她威胁,“这已是在向大殿下表明立场了。”昭阳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

承永皇帝去时,未见遗诏,昭阳不在京中.宣望钧素得天家亲眼,声望极高,又和内阁亲善,但凡蜀中军北上压住西大营,拿掉都军统领,朝臣一力把宣望钧扶上位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在昭阳抵京以前,宸王已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但宣望钧没有这么做,凌晏如也没有。可以说昭阳登基是此二人共同的抉择。宣望钧至今不动就是在告诉昭阳,他不欲与其争位,亦或是不能与其争——蜀中大约已是不受他的辖制了。

“所以你才要强拿武威候的兵权,他若再敢擅动便是坐实了谋反之名,本宫自可取之。”昭阳早已看穿凌晏如的意图,终究缓下脸色,毕竟就此事而言,她是实实在在受了凌晏如恩惠,若凌晏如选择了宣望钧,眼下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她叹了口气,“若是武威候能识相些,知你是在保他性命就好了——”

凌晏如压住武威候令他不敢妄动,实则也是在保他。若武威候真的铤而走险带兵上京助宸王夺权,纵然是让宣望钧坐上皇位,等昭阳扭过头率天枢十三大营南下,他也一样是一个死字。姐弟夺储,两军互相消耗,国朝势必陷入内乱,对本就疲软的国力又是极大的损耗,凌晏如绝不想看见那种百害无一利的局面。

“寒江、蜀中连为一体终成大患,眼下若是能牵制住蜀中,寒江也会有所忌惮。”凌晏如停顿了一下,“若有一日能革除积弊,分而化之,倒也是好事一桩——眼下便先不谈吧。”

昭阳眸光一闪,凌晏如这话说得九曲十八弯,好像没什么错处,细细一琢磨却也是很不对劲——革除积弊,就是在说熙王案要清;分而化之,化是怎么个化法?玉泽囤兵寒江,昭天下书矛头直指天家,朝廷对寒江用兵是迟早的事,怎么就算得上好事一桩?凌晏如这“分而化之”听在昭阳耳朵里倒有些“大事化小”的意思了,他竟指望她对熙王世子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吗?两年前她率亲兵到寒江,玉泽、花忱二人席上那番拿腔拿调的做派,是摆明了寒江要自立了。若不是西边渠戎突然有了动作,昭阳要回天枢营统兵,玉泽才不得不放她离开寒江,寒江与官中也才险险避过,没到刀兵相见的地步,蛰伏了两年——戎寇乱边,玉泽要是在那节骨眼儿上对天枢元帅动手,他这费尽心机经营起来的为父雪冤的好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昭阳一下次就听出来,凌晏如对寒江的态度还是有几分暧昧可疑在里面的,不过眼下她算是刚迈出同内阁首辅修好的第一步,便没有立刻发作。况且凌晏如说得有道理,眼下比起寒江,三境军备和来年春耕是更要紧的事——这两年粮食欠收,外域想来也是非常不好过,渠戎和漠北频频袭绕西北边境,洗劫村镇,想来今年也不会善了,夏收过后必有战事。

而官中粮仓已接连开了两年赈济民间,国库又亏空成那样子,军粮和春耕是无论如何负担不了的,凌晏如才会来找昭阳公主——自从文司宥重修茶马古道,中原走货直通西北,中北军屯和粮仓全都通过文家捏在了昭阳公主手里,眼下有能力收拾这个局面的只有昭阳公主。

“粮和银钱,本宫确实是有。”此言一出,相当于与凌晏如交了底,“户部有硕鼠,本宫是一定要抓的,粮可以给,账一定要清。”

昭阳公主很爽快,凌晏如得到了承诺,自是松了口气,他沉吟片刻,才说:“臣早就规劝过大殿下,不宜让清源伯做户部背后的话事人。”昭阳没想到他说起这个,脸色一下子阴郁起来:“少说这些废话——户部若是能争点气,本宫何至于让没有官身的商爵挑这个担子。而今文司宥出事了,还赔上一个胞弟,凌首辅,你道是怀璧其罪,还是为无能者所累?”

凌晏如不答。昭阳却从他的神情里读出他的意思——是怀璧之罪,也是无能者之累,更是她的罪,因是她执意将文司宥放到了这个位置,是她的信赖和垂青,让文家两兄弟遭了池鱼之祸。

昭阳也不再往下说,文家兄弟出事后,她便很不愿意同别人提起文司宥,她烦躁地挥挥手。

“无妨,户部的烂账,一般人是算不来,但文家人……倒也还没死光呢。”

宫道上,凌晏如走在前面,云中郡主在他身侧,落他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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