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四个月前
檀州并河上,黄平站在船头,望着朦胧月色,听着水流声出神。
“黄大人,还没休息?”身后段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想。
“这就去了。”段勋是二王爷李陵的人,黄平并不想同他多说。自己虽然多年前就寻了外放,远离斗争。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冯兆。冯兆是西北军营大将军冯中的儿子,而冯中又是马焕之的得力手下。当年的谋逆案,皇上虽然对马焕之的手下均网开一面。但谁都知道那是迫于西北边陲的安宁。
这些年来,朝廷不断对西北军进行改制,增派官员前去监督,可见皇上心中还是不放心的。当中肯定也少不了高贵妃等人的煽风点火。他们明面上没说,但心里还是提防着曾经与前太子有关系的人。一想到这,哪还有心思同他们谈笑风生。
“明天晚上就能到了,重担总可以放下了。”段勋也随意地客套两句。他本想替李陵拉拢黄平,一路上几次试探,都是官场上混的,还是有点眼力见的,黄平表面客客气气,但流露出来的清高和对自己的不屑一顾,让段勋放弃了这一打算。黄平看不起他,自己又何尝看得起黄平:一个总想着明哲保身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做个太守就算到头了。尽管自己品阶比他低,但背靠二王子,超越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段勋的话提醒了黄平,此次去卫阳还押送永州上交的五千两白银。黄平决定休息之前再去看一眼。来到船舱第一层,见守卫重重,黄平心里稳当了些。
“大人。”守卫的头子袁济见黄平来了有些意外,随即拱手道,“大人放心,我们定不会出差错。”
“嗯,我进去看看。”
袁济脸色微变,但还是打开门跟着进去了。
黄平打开箱子,码放整齐的银锭在屋内幽幽地发着光。
“大人……”就在黄平伸出手准备拿一个看看,一旁的袁济却近乎惊呼地喊了一声。
黄平看了他一眼,只当他是过分谨慎。
他继续拿起银锭,仔细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箱子,就在放回去时,船身突然一阵剧烈地晃动,手里的银锭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黄平赶紧蹲下去捡起来。就在准备放回去时,他的手摸到了一个粗剌的缺口。
他拿起来,仔细端详那个地方,然后用拇指用力一抹,抹了一指细砂,黄平似乎明白了。将手里的银锭狠狠地砸向地面,沉闷的一声响后,银锭碎成两块。
黄平瞪着眼睛,这哪是什么银锭,是石头刷了层银漆罢了。
“银子是你征收,封存的,怎么会变成了石头?”黄平一手拿一半找到段勋对质。
段勋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倒也不慌,笑着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黄大人了,这笔钱用在了别处!”
“何处?”段勋的表现让黄平有些意外。他在自己手下这么久了,竟没发现他如此临危不乱。
“上面自有安排。”
“二王爷?”黄平试探地问道,当年就是二王爷将他安排到自己手下的。
“黄大人可否当作不知道此事?”段勋没有回答,反问道。
黄平冷笑道:“入国库的时候你还能瞒得住?”
见他这样说,段勋以为有戏忙道:“到时候自会有人帮忙。”
黄平见他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国库里不知还有多少□□。而银钱入库流程手续繁琐,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牵扯其中。
见黄平半晌不说话,段勋以为他还在犹豫,便劝到:“反正天下迟早是二王爷的,他不过是提前预支了点罢了。”
黄平虽不愿意参与斗争,但身上颇有几分文人的风骨,不想同流合污。更何况段勋对这笔钱的去向三缄其口,显然不是简单的贪污。自己不是他们一派,到时候出事了铁定会被拉出来当替罪羊。
“对不住了,段大人,你还是想好该怎么跟圣上说吧。”黄平说完将手里的石头放在桌上,转身就往外走去。
身后,段勋眼里杀气尽显,一旁的袁济心领神会快步上前,捂住黄平的嘴,将他拖回房间,死死地擒住。
黄平挣扎间,脖子一凉,随后一阵剧痛传来,温热的鲜血顺势喷涌而出。不一会,一阵瑟缩后,彻底软了下去。
“前方便是黄大人出事的地方!”四人围坐在小方桌前,燕行突然指着前方说道,手里烤串的油甩了大家一脸。众人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的河面比别处宽了不少,水流也不似之前那边湍急,旁边有一大片河滩,难怪那群河盗要选在那里动手。
波光粼粼的水面静谧美好,很难相信前不久在这里发生骇人的惨案。
“撤了吧”李璋见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吩咐一旁到。
张复却满脸不舍。早前出发时自己同王妃抱怨说好久都吃不到望江食肆的小吃时。
到了船上,她让自己找个炉子,拿出一个铁架子放在上面,将处理好的鱼虾刷上油之后放了上去,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