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用上真正的自来水

等水缸里的水挑满后，野人就决定利用塑料管，给二老家接上自来水。因为水井在半坡上，比二老家的水缸高多了，只要连上直径二三厘米的胶管，那井水就会自动流进二老水缸，流满后，再用筷子把出水口堵上。这样就和城里的自来水差不多了，想啥时候用水，就可用水，再也不用人力去井里勾腰驼背地打水挑水了。

于是，放下水桶的野人对金道河说：“金大爷，耳观察了一下，其实你们家也可以用自来水的，只是需要近千米长的软胶管即可，不知你们高院镇上可有卖的？”

金道河想了想，说：“你果真是个聪明人，这主意不错，我在这村里住了大半辈子，咋个没有想到呢？不过，那管子应该比较贵吧，我家不缺吃不缺穿，就是有点缺钱缺人，以前喜儿没结婚前还经常往家里汇钱，但都集少成多修成这楼房了，后来，她结婚后，家庭开销大，就很少往家里寄钱了，所以，我们手头也比较紧，日常称盐打油，都是靠卖点鸡蛋卖点粮食筹的零用钱。如果一次性有大的开支，包括我们生病，都会比较棘手的。”

野人明白了，估计金道河不是没有想到用自来水，而是担心那个花销。野人粗略估算了一下，那软管子应该不贵，一米估计在一元左右，一千米不过一千元，这点钱，金大爷都拿不出来，确实有点让人想不通，不过，想想二老除了种地，也没有别的经济来源，拿不出钱来也很正常。毕竟那钞票不是地里能够直接种得出来的。

野人犹豫了好一阵，不是他舍不得出钱，而是担心自己出钱后，是否会有后遗症。但看到乐观豁达的金大爷正低着头抽着炮筒，在淡蓝色烟雾中，眉头紧锁，很显然，金大爷也想到他们二老不能肩挑背磨的时候，生活还怎么继续下去的问题。突然死了倒好，可紧到死不掉，就不好过日子了。

野人不再犹豫，他说：“金大爷，耳跑了这么多路，也收卖了不少破烂，多多少少还是存了点饭钱和交通费，管子的钱你就不用愁了，耳给你1200元吧，应该够花了，那管子并不贵，一米大概六七毛，好一点的，也才一块钱一米，耳初步测算了一下，水井到你家走路是八百米多一点，但铺管子时，可去弯取直，有些地方还可从树上通过，因此实际上700米长的管子也足够用了。你今天就去高院镇看看，如果太重了，你就不要自己背，雇辆面包车给拖回来吧。”

说完，野人就去堂屋的门后，把那巨大的编织袋打开，取出用黑色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一个沉甸甸的黑色皮包，竟然有密码锁，野人三两下输进去密码，然后就开了皮包，从里面取出1200元钱来。看得出，这野人的水比较深。

取完钱，又重新锁好黑皮包，再把那铺盖卷羊毛毡和最上面的破烂装进编织袋，然后再用麻绳反复缠拴好袋口。

“拿去花吧，如果不够，你打电话回来，耳叫王三娘再你送差价来。”野人把厚厚一叠钞票递给金道河，金道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这咋个行，我们萍水相逢，咋能让你破费，何况这钱都是你收破烂赚来的，不知得收好大一堆破烂，才能卖到这么大一笔钱，我不能用你的。我自己想办法，大不了，再从仓里多放点谷子去卖。”

野人说：“大爷，你要不收，就真的见外了，耳一个陕西人，为了躲债，走投无路，大爷能够赏碗饭吃，耳就感激涕零了，正找不到回报的方式呢，你就收下吧，另外，你别小瞧这收破烂的了，城里叫回收公司，厉害的老板一年能赚好几百万呢，所以，耳这钱赚得可比你肩挑背磨种庄稼容易多了。”

这么一说，金道河又眉开眼笑了，“城里的破烂佬这么厉害呀，难怪经常有人到乡下来收，这么赚钱呀。”说着话，就把那钱接过去，放到了自己贴身的内衣兜里，还在外面用力按了按。然后，吃过早饭，金道河换上干净一点的外套，就背着手儿去赶高院场了。土弯村离高院场不到10里路，走得慢点要一个多小时，快点四五十分钟就够了。

中午一点过，金道河当真雇了一辆面包车，把胶管子拖回来了。

“买成八角钱一米，还有五六角的，质量要差点，老板说，这贵的只要不人为损坏，包我用个十年八年没问题。钱没花完，剩得比较多，我一会儿都拿给你。”金道河对野人说。

野人看了看这透明的管子，觉得不错，八角钱的单价不算贵。道：“买得好，那剩下的钱，你就先留着，以后要买点啥就不用背粮去卖了，本来，耳也想和你一起去高院场看看的，但担心有债主跟到那儿去了，等过些日子，安全些后，耳也可以去赶场了，不然，就不用你这么辛苦了。”

“不辛苦，比起挑粪担水来，这采购的活儿轻松多了。”

金道河也不再坚持退钱，二人开始铺管子，一头垂到井里，那井水很充足，不管担走多少，很快就能恢复，以前全村老小都在家时，那井边几乎天天都有人排着队挑水，也没有缺过水。哪怕天干的时候也一样。有村民说，这井里的泉眼应该是龙眼，有井龙在里面住着，当然不会缺水了。

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