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程观祺，快起床！”张霜兰第四次在女儿房门前停留，耐心正在被一点点消耗，第四次离开前还不忘狠狠拍了几下门，嘴里依然没停地唠叨。

程舒凛已经在饭桌前悠闲地喝起豆浆了，慢悠悠地开口：“急什么，上学的又不是你，迟到被骂的也不是你。”

张霜兰没好气地瞪了眼丈夫，努努嘴又没反驳，无奈去玄关给女儿擦鞋了。

得过了有五分钟，房间内的程观祺才缓缓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摸向床头柜的手机，刚按开，手机的光亮在昏暗的房间变得有些刺眼，她捂住眼睛缓了会儿才又睁开。

“七点十了七点十了七点十了，为什么不喊我。”

程观祺大叫地从床上跳起来，旁边的小沙发上有张霜兰昨晚就折好的校服，迅速换上冲出房门跑进厕所。

张霜兰在玄关听得窝火，骂道： “你耳朵有毛病啊，叫你几次了，赶紧的，手脚麻利点。”说完又对着在餐桌的程舒凛嚷，“别愣着，给她把早餐装在袋子里，待会儿直接在车上吃。”

……

程观祺从出厕所到坐上车，张霜兰的数落就没停下来过，但好在她已经习惯了，靠着车窗，麻木地听着，嘴里没停地咀嚼那口糯米鸡。

“观观，咽下去，别嚼恶心了。”程舒凛通过后视镜看到后，轻声提醒道。

程观祺停顿了一下，然后乖乖咽了下去，眼神依然盯着窗外。

真是烦死了。

其实窗外也没什么好看的，但是总比车内的氛围让人舒服。

今天是程观祺高一下学期开学，张霜兰这种平时都不允许迟到的人，这种时候更不允许。

程观祺很快连窗外的风景都看不下去了，但也不敢像平时一样玩手机，“快到杨阿姨早餐店了，我们和嘉为哥一起去吧，今天阿姨早餐店人肯定多，嘉为哥说不定还在帮忙……”

“你嘉为哥今天演讲，人家早到了。”张霜兰头也没回，打断了她。

哦。

程观祺别过脸接着看窗外，又咬了口吃的开始新一轮的细嚼慢咽。

程舒凛摇摇头，暗自憋笑，为了让自家女儿少受点压力，开得又快了一点。

离学校正门不过两百米的一个红绿灯正好亮起，张霜兰扭头看向自家女儿，“欣赏够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吃完？”

声音不高但十分冷淡，程观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剩下的全塞嘴里，把空了的荷叶纸拉开给张霜兰看，眼睛里多了几分示好。

张霜兰白了她一眼，把头又转了回去，皱着眉盯着红绿灯，程观祺弱弱的声音在后座响起，“妈妈，我手黏。”

前边很快甩过来一包湿纸巾。

程观祺撇撇嘴开始擦手，张霜兰肯定已经没那么气了，不然肯定会先阴阳两句再给她纸巾。

程小公主是个非常会看妈妈眼色的小姑娘，而且还有点得寸进尺，确定张霜兰消气后，她坐姿就开始不受控制了，半躺着玩手机。

趁着红绿灯最后的三十秒，她透过车窗开始拍外面的天，这个位置的光影刚刚好，阳光透过树梢，微风拂过，树冠抖动间明明暗暗。

从车窗外只能看见一双白净的手举着手机左摆右摆，但从翘着的二郎腿看，脚晃来晃去，显然十分欢乐。

一直到下车程观祺都是这姿势，车门突然被打开，程观祺突然一个激灵坐好，嗔怪地看向老爸。

程舒凛憋笑道：“快下车，要迟到了。”

张霜兰头也没回，闭目养神，“知道丢人，就坐好，坐正了。”

程观祺扯了书包直接溜下车，三步并两步地走进学校。

七点四十五了，还有五分钟可以赶到班里放书包，程观祺抱着侥幸的心理在两部电梯间来回等待。

48分的时候崩溃，打算去走楼梯时，脖子上一凉，多了个校卡，程观祺回头看。

“快去刷教师电梯。”闻嘉为语气透着股无奈。

程观祺没反应过来，闻嘉为捏了下她耳朵，把她往前推了一步，“去啊，想迟到不成？”

程观祺回过神来冲刺到教师电梯前，卡往那一刷门就开了，进去之后靠在角落里休息。

50分的时候准准迈进班门，无比的惊险，无比的刺激，同桌姚欢欢趁她放书包的时候，两指握住校卡看，小声念道：“李敏辞。”

“嗯？！”程观祺抢回校卡，看了一眼，这不就是自家班主任的校卡。

余光瞄了眼讲台上的李敏辞，心虚地把校卡卷起来塞进抽屉里。

姚欢欢乐得不行， “封口费，封口费。”

“中午请你吃冰淇淋。”

四中为了防学生占用教师电梯，特地用的校卡识别，只有教师卡才能开电梯门，但有些学生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去借，能不能同意看你理由，程观祺是因为差点迟到，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