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期中考试结束，大合唱也进入半决赛，只有排名前十的才能在合唱节表演。

程观祺重拾钢琴，用了小半个月才慢慢找回手感，明倚秋推了几次篮球训练去陪她练琴。

篮球教练好几次都来八班抓人，明倚秋轻巧地躲过了，程观祺让他回去训练，他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在音乐教室的椅子上。

谁让他喜欢程观祺呢，还特喜欢她弹琴时的温和平静，整个人都露着和煦的光芒，他总忍不住想多停留一会儿。

半决赛晋级后，合唱的事先放了放，班上松了口气，程观祺却仍是紧绷的状态，她还有演讲比赛。

她这边正埋头苦背演讲稿，姚欢欢打了几局游戏，觉得没劲把手机塞到桌肚里，凑到程观祺身边，“观观，你还记得考试之前明倚秋是为什么生气啊？他平时有怎么易怒吗？”

这话把看演讲词的程观祺突然一怔，又想起了那天明倚秋半玩闹半认真似的要“四处宣扬”，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的想法——明倚秋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头又被瞬间掐灭，这也太不要脸了。

他怎么会因为自己吃醋呢，玩笑再怎么样也是玩笑而已，心里定了定，还没来得及处理心里的失落和悲伤，就挂起无所谓的面具，“鬼知道他，阴晴不定的。”

说完程观祺觉得自己在欲盖弥彰这一点上绝对是影后级别的。

姚欢欢对她的话不以为然，顿了顿，说：“他应该喜欢你的。”

程观祺把手里的演讲稿都捏皱了，“不可能的！你别瞎说！”

“你怎么又是这个反应啊？吓到我了，”姚欢欢拍了拍胸口，责怪地瞪了眼程观祺，“这也没什么，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我也天天跑去和安谦说话啊。”

安谦，姚欢欢最近喜欢的那个体育生。

程观祺听到姚欢欢自然地说出，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很正常这句话，她心头微微激动，暗暗点头。

可又立刻想到张霜兰的耳提面命：

早恋是不对的，那是不三不四，你是学生……

读书考大学才是头等要事，不然我们干嘛那么辛苦地把你带来辰升……

这些话在她脑海里反复，最后她只能忍住了赞同的话，抿了抿嘴， “我还得背演讲稿呢，先走了。”

——

程观祺一个人在花坛边的椅子上，稿子上的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明倚秋那天的无厘头的“威胁”，姚欢欢漫不经心的询问都让她思绪揪成一团乱。

烈日炎炎似火烧，好不容易找了个阴凉处背诵，脑子里却满是这些他喜不喜欢我的事，程观祺心里暗自唾弃这样的自己，拍了拍脑袋，心里告诉自己，得先把眼前事弄好了。

“咳咳。”

程观祺循声而望，对上闻嘉为含笑的眼神，吓得站了起来：“嘉为哥！”

“不用那么大反应，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闻嘉为忍俊不禁地笑了几声，顺势坐到旁边，拿起稿子，“原来是这个啊，背的怎么样了？”

“还行。”程观祺有点不好意思地坐到了椅子的最边边，这是在学校，她真不想再挡竹马哥哥桃花了。

闻嘉为装没看到，依然笑得温润如玉，他接着开口：“还行？哪是多行，你找个时间，来我这演讲一遍我看看，可以吗？”

闻嘉为神色如常，得体大方，弄得程观祺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我还有几处不太熟悉，星期五放学吧。”

“行，就中心公园吧，离家近。”闻嘉为边说边把程观祺捏皱的纸边慢慢抚平了，最后站起来，把稿子还给了程观祺。

闻嘉为的个子很高，瘦瘦的，肩膀却很宽阔，背影像风中伫立的竹，傲骨磷磷。

程观祺小小的整个人都遮在他的背影下，轻轻地低头。

俩人分别后，程观祺回了教室。

刚坐到位置上，前面的明倚秋刚换了身上都是汗水的球衣，他平时身上就有股香草味，哪怕是流了这么多汗也没啥异味，程观祺一直非常羡慕这一点。

明倚秋抬手扶了扶眼镜，目不转睛地盯着道数学题，嘴巴不自觉地咬着笔头，又纠结了。

程观祺刚才的纠结烦躁瞬间烟消云散了，能这样看着他，还离得这么近就不错了，纠结这个干嘛，想着想着，嘴角两个小梨涡又露出来，正想接着低头背稿子了。

姚欢欢在旁边看得直摇头，程观祺一看就是喜欢明倚秋的，现在人家也可能喜欢她，她却不肯承认，那她喜欢人干嘛。

早恋是恋，暗恋就不是了吗？

如果早恋会有负罪感，那暗恋就没有吗？

不都是心里有个人。

六月初旬演讲比赛很快就到了，程观祺在后台紧张得直喝水，脸上上了点淡妆，不能沾到嘴巴喝，正要仰起头再灌一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