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东边楼梯下去是小片银杏林，明倚秋和刘文杰在阔大的树荫下乘凉，明倚秋把保温盒放在膝上，一只手刷着手机，闷热的天气让他额前的碎发慢慢黏在一起，抬头看见程观祺，嘴角微微向下撇，好像在说你怎么才来。

程观祺咳了一下，走过去伸手，“盒子还我吧。”

刘文杰不可思议地看着俩人，“不是小表妹的吗？”

姚欢欢拉着他走，“哎呀来来来，我来跟你说。”

明倚秋也面露茫然，不是不可以说吗。

程观祺坐到他身边，“我再不说，欢欢就要把你当暗恋表妹的变态了，快点，盒子给我。”

明倚秋反应过来，把盒子发到自己身后，“还给你之后呢？”

程观祺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恼羞成怒不给他带了，“我明天还给你带。”

黄昏即将消逝，夜幕逐渐降临，操场上的灯盏盏亮起，明倚秋心里挣扎要不要就此说明白，可最终还是放弃，站起身把盒子交给她，语气轻松地说：“不用了，我伤好得差不多，走吧，陪你回家。”

说完拉着她的手腕走向校门。

程观祺任他拉着，时不时抬头看天，最西边的那点红也慢慢消失，皎月高悬，洁白无瑕的月光笼罩大地。

心里庆幸又有点失望。

明倚秋跟着程观祺上了同一地铁。

刚好碰上7号线的晚高峰，别说座位都没有，站的地方都有点挤了，程观祺坐了几站摇摇晃晃地差点撞到人，就在新华站时，人走了许多，趁着门口的人还没上来。

明倚秋一个眼疾手快，把程观祺拉到了靠墙的位置，自己转身覆了上去，手撑在程观祺脸旁。

太近了，程观祺心里暗想，脸上慢慢浮上红晕。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声，背后是冰凉洁白的墙壁，前面确实明倚秋的胸膛，轻轻侧过头，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呼出的热气在她发顶，明倚秋突然把下巴放在了程观祺的头上。

“别动，有点累，让我靠靠。”明倚秋声音有点嘶哑，像是在忍着什么，他的背后是随着地铁停靠就摇晃的人群，程观祺想到这一点，抿了抿嘴，没再动弹。

这样维持了三四站，人终于少了，明倚秋直了直身子，也靠在了程观祺的身旁，程观祺的脖子刚好到他的头，明倚秋耸了耸肩，侧过头询问：“要不要也让你靠会儿啊。”

程观祺不好意思地锤了他一下：“不用，我又不累。”

俩人又恢复了沉默，还有一站就要下车的时候，明倚秋伸手拉住了她，温热的指绕着程观祺冰凉的手，程观祺吓得想往回缩，却被明倚秋一整个握住。

程观祺脸像桃花般粉红，慢慢延到脖子，心都跳得极快，如果她现在也转头看一下明倚秋的话，也会发现他的耳朵跟滴血一样，可还是强装镇定。

两分钟过得很快，车到站了，程观祺迅速缩开手，拿着书包下了车，明倚秋有点楞住了，抓了抓头发，回过神来，车门已经关上了。

明倚秋耷着脸，眼睛委屈地眼尾有点下垂，黯然失色，定定凝视着程观祺离去的方向。

程观祺回家的路上，紧紧地抓着书包，仿佛明倚秋胸膛里躁动的心跳声还在耳边，直到差点撞上路灯，才回过神来，这是她的心跳声。

——

程观祺抱着作业，迎面是明倚秋斜挎着书包，睡醒朦胧地走过来。

跟着后面帮忙抱着练习册的刘文杰先开口：“哎，今天胖美亲自盯的早读，你竟然敢迟到！”

“无所谓，扣分挨骂检讨尽管来吧。”明倚秋眼皮子都没跳一下，低着头直冲冲进了班。

刘文杰嘴角抽了抽：“他受什么刺激了？”

程观祺抿嘴，摇了摇头，也直冲冲地走向电梯。

刘文杰前后看了几眼，看着程观祺走远后，只能蒙圈地跟上去。

中午四人吃饭，程观祺坐在了明倚秋对面，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酸奶，推了过去。

明倚秋眼神一亮又瞬间暗下去，没接过去也没推回去。

刘文杰扫了俩人几眼：“你俩咋……”

姚欢欢在底下踩了他一脚，刘文杰几句痛呼出声，被眼神杀回去了。

明倚秋随意扒拉了几口说：“篮球队有训练，刘文杰你也快点，”起身就走了，那瓶酸奶孤零零地留在桌子上。

程观祺眼眶有点红，姚欢欢看到后，立刻说：“不喝正好，我喜欢喝，渴死了。”

刘文杰咽了口饭，也意识到空气中的尴尬，咳了几声：“我，我去训练了。”

程观祺看着消失在食堂门口的身影，心慢慢沉沉下去，姚欢欢放下手里的酸奶，擦了擦嘴，搂住程观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什么。

回班的路上，姚欢欢没忍住还是开头问：“你俩到底怎么了？吵架？”

“没有，就是我有点不知道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