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成
混沌虚境,南郊农舍。
昨日那假扮造境人的银发男子一来,许千度担忧得一夜不曾安睡。今日天刚蒙亮,她便起了身,在院中修习金明灭。
金明灭气势斐然,合上离火后更是浩荡,可偏偏她体内的灵力甚为严寒,又不是她的天生灵力,三下里一冲撞,反而让她进步颇慢。
眼看手中的离火越来越虚,聚出的长剑也无力得很,她很是不爽地踢飞了院中一只木马扎。
陵明走了来,将那马扎摆好:“先用朝食吧。”
许千度心底懊恼得很,别过头去:“你吃吧,我再练一会。”
“你昨晚就没吃几口,今日又早起修习法术,身子如何撑得住?”陵明拉着她往厨下走。“你不是爱吃肉油饼、糖馒头和麻团么,我学着做了一些,你尝尝喜不喜欢。”
许千度的眼睛一下亮了:“肉油饼?糖馒头?还有麻团!”
她当即越过陵明跑进厨下,果然瞧见小几上摆着她爱吃的点心。
“陵明,你真的……太贤惠了!连这些点心都会做,以后定要再接再厉!”
她拿起一双筷子,坐下就是一顿风卷残云。
大清早地爬起来练了这许久,她早就饿了,只是方才被心事勾住,才忽略了肚子里“咕咕”叫个不停的抗议。
陵明揉了揉她的脑袋,坐在她身边慢慢喝粥:“慢点吃,都是你的。”
喜滋滋地吃了一会,许千度又愁起来,咬着糖馒头叹气道:“我怎么这么笨啊,金明灭只差最后一口气了,但是怎么都成不了。”
说着说着,她噎了一下,陵明赶紧给她倒了杯茶,拍着她的后背顺气:“金明灭是有些难学,你才练习几日,哪能立即修成?”
许千度猛灌了几口茶:“可是我怕顾风闲他们找上门,还有昨日那个银发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无妨,依我看,你的金明灭不日便能修成,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切不可心浮气躁。”陵明柔声道:“从前我修习法术时,也常常遇到闯不过去的关。”
“那你是如何做的?”许千度忙问。
陵明笑了笑:“什么也不做。”
许千度疑惑:“什么也不做就能闯过去?”
“我说的什么也不做,意思是要平心静气,千万不能因为遇到困境便调转了方向,忘了自己本来的路。若我在修习金明灭时遇到难处,我不会立即放弃它,去修别的,而是照旧早起练习。毕竟,觉得最难的时候,就是法术将会有大突破的前夕。稳住心神,就能冲过去。”
许千度若有所思了一阵,点头道:“还是你有经验,哎,我是个没修过什么法术的,遇到点难处就心浮气躁,还是欠历练……”
听她絮絮叨叨了几句自己的不是,陵明往她嘴里塞了块麻团:“最要紧的是吃饱饭,少乱想。”
许千度嚼着那麻团,忽地伸手搂住他的腰,仰头道:“陵明,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陵明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尖:“那我明日起对你坏一些,天天睡到三杆再醒,躺在床上等你做好饭食端给我吃,像你从前对我那样,如何?”
许千度红着脸放开他,抓起筷子戳那麻团:“我对你哪有这么不好啊,我只是爱睡觉,起不来嘛……”
她越说越心虚,匆匆喝了几口粥,站起来便要往门外走。
陵明拉住了她:“不休息一会?”
“我得抓点紧,把从前落下的进度补上。”
陵明起身站到了她面前,见她低着头不敢看自己,握着她的手摇了摇:“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我只希望你能随心活着,莫要为我委屈了自己。”
许千度心头生了些暖意:“我不觉得委屈呀,从前是你保护我,照顾我,如今换我来。我们总归是要成亲的,夫妻之间,不讲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携起手来互相依靠,才是最重要的。”
陵明同她十指紧扣:“你能这么想,我很欢喜。法术册我也看过,同你说说我的想法,可好?”
“好啊,你说。”
陵明牵着她出了门,在院中站定:“在我看来,金明灭练的是一股浩荡的气势,你万不可让它与体内的灵力冲起来,而是要让它成为一堵坚不可摧又布满锋刀的墙,裹着灵力在周身运行。如此一来,不管你用灵力聚出什么兵刃,它都会具备这股气势,既能杀敌,又能格挡。”
许千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每回我使出金明灭的时候,体内的灵力尖锐得很,像是同那股气势水火不相容似的。看来是我使的方式不大对,你站开些,我再试试。”
陵明走到一旁,许千度凝神聚气,默念金明灭的心诀。
霎时间,一股烈烈气势在她周身腾起,她催动灵力,让那气势如春风化雨般,同自己的灵力融合在一处。
“长剑出!”
她双臂展动,掌心聚出一把金光烁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