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祁尧生病之后是真的虚弱，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等到清醒已经是六点多了。

他的病房住着三个人，他看到另外两张床上的病人都有家属在照顾，温馨的画面有些刺眼，于是移开了探索的目光盯着窗外的晚霞发起了呆。

等到向阳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倚靠在床头，呆呆盯着窗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向阳竟有些心疼他。

一个人住院，家里人似乎对他也不甚在意，他妈在今天她发短信之后就没联系过她，仿佛不是自己的儿子生病一样。思及此，她的声音都不由得放柔了许多。

“祁尧，肚子饿了吗？”

祁尧收回眼神向她看去。

一瞬间，向阳觉得这眼神像极了等待主人回家的狗狗，满心满眼都是期待。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因为祁尧又把眼神移开了，淡淡回应：“还好。”

“我随意买了点，你起来吃点吧。”

于是向阳又把小桌板拿出来，把吃的放上去，一一打开包装盒。她从包里拿了个湿纸巾递给他：“先擦擦手再吃，医院细菌多。”

祁尧接过来，道了句谢谢。

“真亏你还知道谢谢我。”这是今天她忙前忙后听到的第一句谢谢。

“费用我之后会还你的。”

向阳气结，她不是指这个意思：“以后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月没去上课？”

祁尧安静的在吃东西，听到她这么问连头都没抬：“没意思。”

向阳听到这个回答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筷子，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你是一个学生，你的任务就是学习。”

“我只做我觉得有意义的事。”他回道。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与你无关。”

“我是你的班主任，我有义务管教你。”

“你们大学老师不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怎么可能，我要是这么想就不会在这里了。”

“呵。”

向阳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小孩有效沟通，只能不断暗示自己不要生气，要先走进他的内心，再和他谈。

把筷子递还给他，向阳起身，边给他倒水，边说：“那先不说这个了，我看你是本地人，你的父母呢？你这么住院，我不可能一直过来照顾你。”

“不需要，输完液我就回去。”

\"你还能再作一点吗？\"

\"······\"

向阳真想抬脚走人，但又怕眼前这个小兔崽子真的跑了。万一之后又出什么问题，作为班主任的自己肯定难辞其咎。

把水放在小桌板上，她安静看他把晚餐吃完后，又默默收拾完，等弄干净了以后，她道：\"今晚好好给我待医院里，洗漱用具我给你买好了，在柜子里，自己去卫生间洗漱。我要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向阳提包准备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在看手机的祁尧，气不打一出来。

\"你听到没有？\"声音略大了一些。

\"嗯。\"祁尧漫不经心回道。

向阳这才离开。

晚上向阳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不禁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事。如果祁尧家里对他的照顾是疏忽的，那她还是要找个机会把祁尧弄去住宿舍，这样至少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他周围能有人尽早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