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奴
三月中旬,太子妃搬回承恩殿。
回到自己的地盘,铃铛整个人都快活了不少。
终于不用侍奉婆婆了!
自己当家做主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的感觉,太好了!
终于有了自己的空闲时间,铃铛直接出了宫,直奔鸣玉坊。
鸣玉坊的鸨母还记得她,毕竟美人少见,“三江春水”更是少见,身怀“三江春水”的美少女,那就更是活貔貅了。铃铛长得本来就不丑,如今在宫中养了三四年,调理得唇红齿白,更加上仪态端庄,神情优雅,一时之间,竟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她是最早发现小姑娘身子妙处的人。
当年的小病猫,高震原本不想买,可是一听她是“三江春水”的体质,立刻就两眼放光。毕竟,十大名器仅次于“十重天宫”的人,那可是可遇不可求。老鸨也问过高震,那小姑娘如今身子如何了,高震连声叹息,直言不讳:“我本来以为我能享享福呢,谁知道,她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女人!”
老鸨震了一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出大戏:高家发现了这女孩子的好处,于是把她送给了太子殿下,高家三公子一直眼馋,可是碍于太子殿下,不敢动手。
如今,面前的女孩子梳了妇人头,比起当年,五官长开了好多,皮肤显得越发细嫩,头发也从枯黄干燥变成了柔顺黑亮的满头青丝,脸上的青紫色褪去,显然是得到了精心照料,当年的心疾痊愈了不少,但是却没完全康复。毕竟在这有人穿单衣的三月中,她还穿着毛领狐裘。可那狐裘却是银狐皮的,一看就是上等货。此外,小姑娘的脖子上还挂着金项圈,下坠一把金锁,隐在狐裘之中,上面的各色珠宝隐隐泛着珠光。
就更别说她头上、手上、耳朵上的各色首饰了。
看来,她很得太子殿下的宠爱。
鸨母王妈妈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想看看能不能从这小姑娘嘴里套出来什么话。
所以听到这个小姑娘要点一个最好的姑娘陪她喝酒,王妈妈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是来取经来了。
明月太倔,她就暗示另一个姑娘,叫做红袖的,好好跟她喝酒。果然,几杯酒下肚,这只太子殿下小波斯猫,“呜”地一声就哭了:“我好痛……”
红袖变着法的套她话,小波斯猫并不知道自己被送给了谁,夫君只让她叫自己“五郎”。五郎会教她写字背诗,还请老嬷嬷教她说话走路,学不会不许吃饭睡觉。
五郎很忙,很少来看她,更只是在她那里留宿了一次。她流了好多血,“呜呜”哭着叫痛,但是五郎却不理她,最后她累得睡着了,又被五郎折腾醒,要她给五郎换衣服出门。
小波斯猫脸已经红透了,怯怯地想说什么,可是未语泪先流。
就在这时,明月推开门,走了进来:“小梅姑娘?你怎么忽然来了这里!”
红袖就笑道:“小梅姑娘被夫君欺负狠了,找咱们姐妹们说说话。”
明月走了过来,把铃铛护在身后:“这是我的妹妹,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子。”
红袖就娇笑着:“这么漂亮的妹妹,疼她还来不及呢,我又怎么会害她。”
明月叫了她一声,见她确实醉了,将她横抱起来,送到自己房间,又命人煮醒酒汤和热水,给她醒酒。安排妥当之后,她就回身去看铃铛。一见她进来,铃铛又哭了:“明月姐姐,我受不了李承鄞了,我讨厌他,我好痛……”
明月张了张嘴。
和太子殿下的私房事,这是她能听的吗?
她取出手帕子,给铃铛擦眼泪。铃铛哭得抽抽的,小声咕哝着:“我真的好怕他,我怕他会来我这里留宿,我怕他再……”
她抱着明月大哭了一场,说起在丹蚩的见闻,尤其提到了那顶帐篷。但是她却没有用自己的视角来说,只是说经常看到有人被抓进去,又被扔出来,能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哭叫,靠近的时候能闻到血腥味和臭味。
她很害怕这些事,她觉得这样很脏,怕得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明月就把她搂在怀里哄。
“怎么会藏呢?”明月给她擦泪,“鸣玉坊的这些姑娘,也是出力气换饭吃,又怎么能说这样脏呢?”
铃铛仍然不能释怀。
但是大哭了一场,又醉了一场,铃铛的心情好了不少,对李承鄞的恐惧,也消解了不少。
她擦干了眼泪,又回到米罗酒肆,忽然发现顾剑神色异常,裴照也坐在那里,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喝酒。
铃铛立刻明白了:“五郎今天有空出来?”
顾剑对她努努嘴:“就在后面,心情不好的样子,你自求多福吧。”
铃铛叹了口气,先去找米罗要了个盒子,然后径直去了酒肆后院。李承鄞正坐在那张旧木桌旁,看他那样子,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铃铛一声不吭地坐下,问道:“有什么事,值得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