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回
什么闲话吗?”陆世宁浅喝了一口这温热的羊羔酒,这酒确实是入口绵甘醇香。
“这,倒也不是。”曹庭之认真的回想了一番,这徐老将军家的嫡幼女,能有什么难听的闲话。
“不过我之前听说她善武,将门之女,跟寻常的大家闺秀可不一样。”曹庭之说来便在叹气,陆世宁没作声。
这里面的这些弯弯绕绕,他怎么会清楚。
“或许,你以后会跟她养好感情的。”陆世宁试着在宽慰他,但曹庭之苦笑了两声,直言,他都说了是或许了。
也不是一定。
陆世宁见着话也再说不上了,还是直言提起了尹兰蕊的事。
“秉斯啊,你是因为她,所以才不肯再说成婚的事吗?”陆世宁看向了他的眼睛,他眼里有份躲闪,还是说准了的。
“难不成,你还想着娶她?”陆世宁说出了更大胆的假设,曹庭之没作声。
“或许是我多言了,你不要怪罪。”陆世宁拿起了酒壶来倒酒,举起酒杯来是要跟他赔罪。
果然,这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也不是。”曹庭之稍稍的转了头去看向了窗外,他跟她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
自他在上元灯上第一次遇见她,便是一见倾心,想来,也有五六年了。
陆世宁能明白他的这番情绪,但又怕打破这番沉默,他也收住了话。
这个世间,最不能勉强的就是情爱一事,但也最难达成。
“陆兄,若你是我,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曹庭之转过了头来,将这个问题假设给了他。
陆世宁抬起了头,思索了半刻,才缓缓开口又道,
“若是我,我便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就此一句,曹庭之已经有些失落。
“我知道,情爱一事,最纯粹,最简单,但也最难达成。”这里面包含的东西又太多,使得这份感情却不再是那般的简单。
陆世宁之前听说书的时候,也曾听过那起富贵家的姑娘闺秀,为了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不惜忤逆父母,漏夜私奔。
哪怕,对方只是个穷书生,家世没有,功名未有,或许连日后的衣食饭饱都难以保证。
可是,这姑娘也无悔,书生感动有愧,这就是最简单的情爱吗。
陆世宁却不这样认同。
这只是在感动自己罢了。
真正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舍得对方陪自己吃苦呢。
“秉斯,不管过去如何,或许那是一份很难舍的感情,可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了。”
“她已嫁,你也要另娶,你这只是执念。”陆世宁还是激动了些,没收住话。
“若是你还深陷其中,其实这样,你会害了她的。”谁家丈夫会愿意看到别人对自己的娘子还旧情难舍,念念不忘。
“害了她?”曹庭之忽然抬起了头来看着她,他眼里的不解,陆世宁了然于心。
“情爱,有时候可当蜜糖,也可能是□□。”
“也有可能是别人拿来暗害你的一把利刃。”陆世宁极致冷静,也极致理智。
“你可以想想,你自己不满意这门婚事,难道别的人也会满意吗?”既有千方百计的来撮合婚事的,那自然也有想方设法的来拆掉的。
“如果有人也跟你一样,不希望你们两家结成亲家,你可以想想,他们会使出什么招数来?”
“到那时,或许不仅你自己会被泼上脏水,你们国公府也会被算计。”陆世宁话说的有些深,只是树大招风,总有人眼红,说几句酸话来。
“你,你们国公府,还包括她。”陆世宁又转回到了这个点上来,若是有人故意将尹兰蕊和曹庭之的事给挑了出来,或许这件事还会涉及到皇后和曹家。
“不管这件事到底是否会发生,你要明白一件事,她所受到的伤害永远会比你所受到的伤害更多,更重。”
“她是个女子,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她禁不起那样的事。”
“再假设,你若还真的是对她旧情难忘,那即使她现在还没另嫁,你现在能保证娶她过门吗?”陆世宁话说的有些重,从三年前他醉酒,到如今他再跟他喝酒,他都还是没有转过这个弯来。
“能吗?你能护住她吗?”陆世宁轻轻的朝他挑眉,曹庭之默不作声,微微的抿了抿嘴,眼神看向了面前的桌子。
“如果你不能,那就要彻底的放手。”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应该再有了。
“秉斯,你的出身就跟许多人不同了,站的位置比一般人都高,这或许也注定了你,在情爱一事上,有所局限。”
“若我是你,我可能会尽量减少会因为这个事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吧。”
“言尽于此,也不多说了。”陆世宁喝尽了杯中酒,他能说的也差不多了。从窗透的天色更暗了些,陆世宁已经出来有两个时辰了。